“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事关陆维,谈槿总是要打听清楚,才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的。
周大夫面对谈槿的质疑,没有任何异样情绪。这么多年来,被人怀疑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随后,周大夫不紧不慢地解释道:“陆维父亲要走的时候还没有这个意思,是听到其他病房家属提出想要亲人不再受罪、平静离世之后,才去找我们主任问有关这方面的事的。”
解释归解释,信与不信周大夫说了不算。
谈槿思索许久,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周大夫。
陆维在医院这么久,如果周大夫有害他之心,他也不会能活到今日。
“我知道了。”谈槿道。
谈槿最不想接触的人中,陆南秋绝对是排在前面的。本是不愿去陆家的谈槿,此时变成了不得不去。
对此,谈槿也没了脾气。
周大夫与谈槿又说了几句话,就回到隔壁休息,病房之中剩下了谈槿与进来看守谈槿的两个人。
谈槿想着警告这两个看守她的人,让他们不要给陆南秋通风报信,但想了想又觉得没有必要。
看着陆维躺在病床上,谈槿浮躁的心突然平静,就这样坐了一个晚上。
次日早上八点,另一班人来换班,其中就有两个见过谈槿的人。
“谈……小姐。”
这人进屋见到谈槿,说话时顿了一下,没有叫出谈槿的身份,似是有什么避讳。
“嗯,你们看着吧,我该走了。”谈槿拍着这人肩膀,让他们好好守着陆维。
昨天的大雨,并没有让今天的天气转晴,外面依旧乌云密布。
而在谈槿出了医院大门的时候,因为天气缘故,突然回想起昨天被送进医院的那些烧伤患者。
“下大雨的天阴湿潮冷,怎么会起火呢?”谈槿喃喃细语,不过也没想太多。
上车之后给杜未晰打了电话,听着杜未晰那慵懒的声音,没说两句就挂了她的电话。
谈槿一笑而过,她早知会如此。
从医院到陆家,原是没有多久的,但谈槿选择出行的时间有些不巧,刚好赶上了市内的早高峰,以致谈槿到陆家院子附近浪费了一个多小时。
站在院子门口的人是谈槿上一次来陆家时见过的人,但这人很明显已经不记得谈槿是谁。
于是,如同上一次一样的流程又进行了一遍,谈槿在见到陆老爷子时已是差不多十点。
见谈槿进屋,陆老爷子让人给谈槿搬了张椅子。
“陆老爷子,我还是不坐了。”谈槿想着一会儿要说的事,她要是惹恼了这老爷子,站着跑也会比坐着跑会方便一些。
“看见你来,我就知道没好事。但我又不能打你,你怕我做什么?”
陆老爷子性情直爽,谈槿清楚却也不敢造次,随即照着陆老爷子的话坐在了椅子上。
“我今天来,是为了两件事。”谈槿道。
“都是有关陆南秋的?”
“是。”
二人说话间,陆老爷子已经写好了几个字,并将纸递给谈槿。
“老爷子真是一手好字。”谈槿夸赞道。
一句话的功夫,足以让谈槿在心中默念一遍这纸上的字。
“,知足不辱”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让谈槿将本想问陆老爷子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老爷子,您都知道吧。”谈槿道。
“我的儿子,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他。”
就这样,谈槿只说了几句起身离开。临出门时,谈槿还是有些不放心,停顿片刻。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些,但我还是想和您说两句。这么多年,陆维虽没有陆家的血,却是你一手带大的孩子。所以我相信您,将陆维托付给您,也希望您不要让陆维失望。”
讲出这句话,谈槿的心情也顺畅了一些。
谈槿不知道陆老爷子到底知道些什么,但她知道要护住陆维,她不能单纯依靠陆老爷子对陆维仅存的那些善心。
而甄卷,她也不应该直接这样冲过去去质问陆老爷子或者陆南秋。
“还好有陆老爷子提醒。”谈槿话语中嘲讽之意甚为明显。
是她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也是前两次来陆家找陆南秋的麻烦太顺利,让她以为这些似乎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是我错了。”
谈槿坐回到车上,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师彧。
“师爷,向上级申请让陆维转院。”
师彧在训练场中,听清了谈槿的话,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便让谈槿稍等片刻,待他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之后,让谈槿重述了一遍刚刚的话。
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师彧不解地问道:“你打算把陆维转到哪家医院?”
“转回军区医院。”
师彧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谈槿说的是他们这片的医务室。
“胡闹!那医务室急救和日常小病的时候没问题,但陆维这情况转过去了他也不对症啊,你这不是害了陆维么!”师彧道。
“师爷,你想错了,我说的是营地西南角的军区总医院。”
尴尬……
师彧慌乱之中脑子突然短路,被谈槿这么一提醒才想起军区总院的存在。
“怎么突然想到转院?”师彧忙转移话题,不再问刚刚的事。
“回去再说,你先把申请递上去吧。”
电话挂断之后,谈槿也没闲着,开车直达裴煜办公楼下,一个电话叫出了正在办公的裴煜。
“我有一些事情没和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