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马家堡马五,落泊于贾家,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实在不能放二位上去。还请邪少海涵。”矮个子自报名号,语气不卑不亢。
尽管话说得很平静很客气,可邪小七明白其包含的两层意思,一是报出黑道背景起震慑作用,二是表明立场在下逐客令
“邪少,我刚才想起来周公子那边还有个酒局,要不要先过去递上拜贴。”看出邪小七尴尬的表情,馒头不失时机的递了个了个台阶。
“择日不如撞日,酒局也要晚上才能开始吧,邪少不妨赏脸楼上一叙。”就在邪小七犹豫的时候,那个一直默立在楼梯口的贾争开了口。
邪小七微微一怔,随即仰头抱拳还礼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楼上那人朗声道:“五哥,这是我的客人,让他们上来吧。”
鞋子落在木质楼梯的声音很快就被琴声淹没。
琴音高亢如惊涛拍石,激起碎玉飞花泠泠之音,时而清朗,时而深沉,时而悠扬,时而激越。
邪小七一只脚刚刚踏上二楼地板,抬头一望楞住了。
一瞬间阳光似乎都失去了色彩,犹如一道闪电穿透了邪小七的胸膛,仿佛周围的一切蓦然消失了,只剩下胸口温热的膨胀,宛如熊熊火焰燃烧。
那是一张无限娇好的脸庞,弯眉微蹙眼眸低垂。眸色澄澈平静如深谭却不见底。目光平静如水没有任何波澜却使人感到无比温暖。
那目光里含有一股久违了的母爱的悯惜,邪小七不免有些恍惚,眼里柔柔泛起薄雾来。
靠窗的一隅,透过窗格洒下的天光罩在抚琴女孩的身上仿佛仙女下凡,手里像握着一束月光,缓缓流出来的音温柔缱绻地往人们心口上钻。
一曲终了,女孩眼眸微抬正巧遇到邪小七炙热的目光。不由脸颊徘红,如云朵般袅袅而起,向着众人裣衽为礼,面带淡淡笑容。
很多年后,邪小七的记忆深处中依然烙印着女孩的笑容,干净清新明朗。这个烙印刻入了灵魂,即使战争和岁月的流沙也无法将其磨灭。
真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美人如骄阳。邪小七微叹。没有比小阳更加合适的名字了。
贾争冷眼旁观,一直等到小阳和另外一个女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向邪小七表明自己也是头一回见到小阳,虽然也很顾忌她的出身,但是并不打算轻易放弃。
即使愚笨如邪少也明白这家伙的意思,心想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当下双手一摊,说道这女孩本少也看上了,你就开条件吧,多少银子和地产?
没想到贾争冷然笑道,不要银子和地产,只想来场公平竞争。
马吊、花会、麻将、压宝、牌九,任选一个。邪小七嘴角微扬,似笑似蔑,目光冷然。这些玩法几乎没有他不熟悉的。
贾争摇头道,这些本少爷都玩腻了,今儿玩个新鲜的,比试书法。
表面勉为其难的邪小七心里却在窃喜,别看他平时不怎么读书,其实在书法的造诣并不低。邪不录对这方面非常看重,特意从南州请过著名的书法大家专门教授。
几乎毫无悬念,邪小七赢了比赛,抱得美人归。
……
“邪少, 答应我别去赌了。其实在哪里并不是很重要,只要和你在一起。弹弹琴,看看星光,就满足了。”小阳倚依偎在邪小七的臂弯,长长的睫毛粘着亮闪闪的星光。邪小七挽着她的手臂,能够感觉她消瘦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星光模糊像是蒙着雾水的眼睛看不真切,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突然从邪小七心底蔓延升起,直冲喉头。
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
邪府府邸的夜晚灯火通明,几排通红的大灯笼悬在高宅院落中。与那挂在屋檐上的圆月交相辉映,柔和的光辉水银似的洒在窗棂回廊上,给微凉的夜增加了一缕暖意。
烛火映着江宇怀清秀的脸庞,虽然纤细消瘦却风雅高华。邪小七不禁感叹还是念书多的孩子智商高,不仅谈吐得体温文而雅看人识物都有自己的独到见解。还有一股同龄人没有的成熟稳重,考虑事情比较周全。这次从南方回来不仅给邪小七带了最爱吃的单笼金乳酥,还特意赠予一副水墨大师所作《春机图》。
江宇怀非常诚恳的希望,邪小七能够成为也有能力成为邪家族长。并且坚决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永远都会站在邪小七这一边。 热情洋溢的表情,极富感染力的的声音,甚至偶尔微微洇湿的眼眶,都让邪小七不得不相信,这人说得绝对是一腔肺腑真言,一个字不掺假。
邪家浸染商界数年,都靠经年累月的坚持,聚沙成塔的累积。记得老爹曾经告诫,
商场就是一个海,各色各样的人物,所有以此谋生的,诚实的不诚实的、有学问的没学问的、有良心的没良心的都跟其他不成材的,像垃圾一样,一齐倾倒在这个商海里。但是在这大海之中,风浪很多,有的人沉下,有的人浮起,只是富有精力才智,再加上几分黑心的人,才能够乘风破浪,飞黄腾达。
江宇怀与邪家并无血缘关系,虽然是最好的邪家族长继承人人选,可却不是最合适的。邪家祖训讲的明白,必须得具有邪家血脉的成年男子方可继承家族祖业。这不合规矩啊。邪小七恨不得把江宇怀说的每句话都嚼出汁来,也揣摩不出这个少年郞的来意。
“如今外蛮虎视眈眈的盯着边关,局势与人心瞬息万变。好多南方的精锐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