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再也顾不上自己了,一边奋力在石头上敲着大刀一边喊道:“别上来,你别上来,它们咬人。”
没想到她的话音刚落,雷震云就如同飞一般扑进洞内,来到林秀身边有些慌张的道:“在哪呢?什么咬你了?”
林秀都看呆了,雷震云竟然如同没看到那几只蝙蝠一般的就过来了,而那几只蝙蝠居然也没咬他,她指着洞口紧张的道:“那里,它们吸血。”
雷震云意外的回头看了看道:“吸血?不会啊,这些是吃水果的果蝠,对了,最边上那两只是吃虫子的,有它们在门口蚊子就不进来了。”
林秀惊疑不定的放下砍刀:“不吸血?不对呀,我们有好些战友就是被它们给咬伤的。”
雷震云笑道:“那是吸血蝠,跟这些不一样,这个高度没有吸血蝠,要到最下面,那些吸血蝠才出来咬人呢,你别动,我给你上药。”
林秀长出了一口气,她看着将各种草叶扔进嘴里大嚼的雷震云笑道:“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啊?”
雷震云嚼碎一团草药吐出后笑道:“我就是在这样的山里长大的,来,草药你也帮我嚼,需要好多呢。”
雷震云能带回来的草药必竟还是有限,只给林秀涂满一条腿,这回的药就用尽了,但就是只涂了这一条腿,林秀也顿时感觉伤处一片清凉,疼痛更是大减,她欣喜的笑道:“你真有两下子呀,这些都是什么药?等我好了你一定要带我认识认识啊。”
雷震云憨憨一笑道:“行,等你好了咱们就去,你自己小心,我再去给你找治另一条腿的药去。”
好几片大芭蕉叶子,被雷震云如同包粽子一般的全都缠到林秀腿上之后,林秀不但腿伤被叶子里边的药减轻了不少,也结束了她一直裸露着双腿的窘境,这让林秀的心情大好,连洞口倒挂着的几只蝙蝠都开始觉得可爱了。
雷震云出于这么多年对林秀的习惯,所以一直不敢和她多说话,只是不时的偷眼看她,林秀环视着山洞笑道:“猪八戒,其实这里也不错呢。”
雷震云用大砍刀削着一段毛竹笑道:“是不错,像这种藏身地很不好找呢,你渴了吧?”
林秀拿过自己的水壶道:“不渴,你渴吗?我这里有水。”
雷震云接过水壶拧开,嗅了嗅壶口道:“里边放消毒粉了?咱们队伍里还有多少消毒粉?”
林秀道:“没有多少了,进林前每人发过三包,一包能放三回,这里又闷又热,一天就得喝三壶水,恐怕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没有药了。”
雷震云拧眉沉默了,在这深山老林里,就算是渴死也不能喝没烧开的水,只要喝了生水,那绝大部分的弟兄怕是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想到这里雷震云的心一阵抽痛,和日本人在缅甸的拼死撕杀才伤亡了多少?恐怕妄死在这野人山中的同袍会比战斗的损伤大得多啊。
林秀不知这林中的险恶,还是不要告诉她打乱她的心情了,他削完这两截竹筒笑道:“等到天黑了给你煮白米饭吃,我在日本人那里缴获的够咱俩吃两顿的呢。”说罢把一个小口袋掏了出来。
这里边是日军所配发的生大米,数量不算多,是在条件合适的情况下自己煮饭用的,这样就可以不动用更易于保存的战备口粮了。
林秀欣喜的看着雷震云将耀眼的白米小心倒入竹筒,她已经很久都没吃过白米饭了,一想到那久违了的饭香,立刻就开始满嘴冒口水,雷震云将两只米筒全都灌好后笑道:“等我啊,我再去弄点下饭菜来。”
这回雷震云捉回来的是两只肥大的竹鼠,就着远处的溪水洗剥干净后才又拎回洞中,此时天已经黑了,本来林中的光线就暗,现在这一黑下来,连伸手都看不到自己的五指,雷震云引着了火,将米筒和两只竹鼠都架上之后偷眼又看了看林秀,没想到他却发现林秀也正在偷眼看他,两人的目光一触全都脸上发烧,但马上又分别看向别处去了。
借着面前的火光,他俩对坐无言的吃着刚刚烧好的食物,但彼此间却突然都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躲着对方却又舍不得,雷震云现在更是像个锯嘴葫芦一般,在林秀面前更是坐立不安,匆匆几口吃完自己那份,就借着火光开始改起死缅甸人的草鞋。
他和林秀的草鞋都改过大小了,但时间紧,又对四周不放心,所以改得都不算太好,只能先凑和着穿,现在有了个能安心的藏身地,脚上的鞋就非改改不可了。
林秀慢慢的吃着自己的饭,看着雷震云举着两只鞋在篝火前反复相看,她突然觉得有些滑稽,不由得咯咯笑出声来,雷震云不明就里,林秀的笑容又太过动人,当时呆愣愣的看着林秀又成了个傻子。
林秀在衣服上蹭了蹭手道:“给我,我给你改鞋,你睡觉。”
雷震云讪笑着道:“那不行,我的鞋脏,你就别碰了。”
林秀生气的道:“给我,这点事不用你,白天就够你忙的了。”
雷震云只好不好意思的把鞋交给林秀,林秀又道:“把脚伸过来,让我量量,快点。”
他只好又把脚伸到林秀身旁,林秀却大方的很,用手量了量他脚的大小,就一巴掌把脚拍到一边,也拿起草鞋反复的看着。
雷震云躺在一边隔着篝火看着林秀,他突然感觉出一种从来没感受过的幸福,林秀那秀雅清丽的面容在火光的趁映下更是美得让他窒息,平静,安逸,温暖而又快乐,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