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鸠笑了,在月下宛如夜莺鸣叫,又如轻盈的铃声,咯咯的,格外动听。
“你觉得我想死?”
李言微微眯眼,看着满脸笑意的关鸠,摇头就道:“看你的样子,不像。”
关鸠微微抬头,望月长叹道:“是啊,我又不傻,什么情情爱爱的,对我来说,哪有那么重要啊,我才不想那么轻易就死了,我还想活到能亲眼看到天下真正安定的那一天呢。”
李言咧嘴就笑道:“这样才对嘛,你想见的人,早就投胎去了,你就算下了黄泉,一定是见不到的。”
关鸠眯眼就道:“这世上真有投胎转世的事情?”
“不知道啊,我又没……咳咳。”本想想说我又没死过的,不过想起自己好像还真死过一次,李言连忙扯开话题道:“就算有,你要等的人十年前就死了,你想想,十年里那得死了多少人啊,就算排队投胎还没轮到他,你这刚刚下去的新鬼,难不成还能插队不成?我估计地府那些牛头马面什么的,一定很凶的,即便你只是想过去跟早下去的人说一句话,都能被那些鬼吏给撵回去的。”
关鸠眯眼就道:“这番话,你为何不对关长风说?”
李言干笑道:“我只是胡扯而已,又当不得真,以关长风对婉儿的情意,我不想这么泼他冷水。”
“那你就可以向我泼冷水了?”
李言咧嘴道:“毕竟我又不知道你跟那个人的故事,说不定你们的故事根本不能叫爱情,顶多是青梅竹马的玩伴,跟小孩子一样,对某个人跟对某个玩具的感情并没有什么区别。”
关鸠笑了笑,缓缓道:“青梅竹马?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李言一愣,想起青梅竹马这个词要等那李太白些了那首《长干行》后,才开始用来形容男女儿童之间两小无猜的,于是摇头就念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关鸠恍然一愣,眼眸中好像真的出现了那副两个小孩子骑着竹马玩耍,共享酸涩的青梅的场景,怅然就叹道:“青梅竹马,你说的对,我跟那个人只是青梅竹马而已,那种喜欢或许跟喜欢某样玩具并没有什么区别。”
李言尴尬笑了笑,青梅竹马啊,好在这关鸠不知道这首诗后面的那些句子,不然让她知道她所拥有的这青梅竹马的感觉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那得多嘚瑟啊?
关鸠轻叹道:“既然我的这种喜欢仅限于此,那关长风对婉儿的是那种?你对三娘的又是那种?”
李言微微一愣,想不通为什么关鸠听了自己这番胡扯后,居然好像忘了要去支援那些极有可能遇到蛮人的百姓了一样,反倒勒马停驻,想要跟自己继续胡扯下去,但现在不清楚关鸠打什么鬼主意,只能接着话题,笑道:“我们这不叫喜欢,叫爱,懂么?”
关鸠微微皱眉,诧异道:“爱是什么?”
李言摆了摆手,道:“等你知道周幽王那个二百五为什么为了让褒姒一笑,宁愿烽火戏诸侯的时候就懂什么是爱了。”
关鸠一愣,不屑笑了笑,道:“看见我的笑了么,我想当初的褒姒就是这么笑的,跟嘲笑傻子应该没什么区别吧?”
李言摇头就道:“非也非也,我宁愿相信当初褒姒的笑是幸福的笑,因为她知道,她在周幽王的心里,是比天下还重要的。”
关鸠没好气道:“我是永远也挤不出那样的笑脸的。”
李言摆了摆手道:“说不定泉城守城的将领刚才也给我们来了一出烽火戏诸侯的戏码也不一定。”
关鸠一愣,皱眉道:“他敢!乱点狼烟,可是要问斩的!”
“若果不是,那你还跟我在这里扯那么久?”最终,还是李言沉不住气了,眯眼就道:“我们那么轻易就发现了百姓聚集的地方,你明明知道蛮人极有可能就在那里屠杀百姓,可你却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而且一开始就支走了关长风,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关鸠幽幽道:“你都不着急,我着急什么?”
“我着急?”
李言诧异地打量了一番这气定神闲的关鸠,我会着急?我一个杀人无数的杀手,会着急有百姓正在被什么蛮人屠杀?多少人我都杀过,更别说什么别人杀别人了,这种事根本对无法挑动我的情绪的。
反倒是你应该着急的吧?你不是整天要上战场杀蛮人的么?蛮人在屠杀你想要保护的百姓,你现在跟我说你不着急,应该着急的人是我?简直是无稽之谈!
是,我虽然受了皇帝的委托,帮他想办法解决百姓不肯住到城里的问题,可些顶着强盗旗号的蛮人能有多少?最多不过一两千人,看远处那灯火,怎么都是聚集了几万百姓的,对面又没有着火的迹象,这是古代,没什么大规模杀伤性的武器存在,一千个蛮人,一人一把刀,想杀光几万人,给他们杀到天亮都没杀完,我会着急?
关鸠幽幽就道:“你我都知道,现在那边可能正上演着一番屠杀的场面,你以为我会着急?可我偏偏不急。”
李言不屑笑道:“不可能!你不可能不急!”
关鸠幽幽一笑,缓缓就道:“我急有什么用呢?虎符在你手上,又不是在我手上。”
“这跟虎符有什么关系?”
“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