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战斗中的每一分钟都是无比煎熬的,但却也是匆匆而过的。
身边的坦克接二连三地被冲上前来的党卫军坦克直接直瞄击毁,艰难抵挡着敌军攻势的马拉申科数次想要尝试反击,将这群蹬鼻子上脸的党卫军给原路挡回去。
但眼看着损失过大的手头坦克只剩下了几辆的个位数,实在是感觉有心无力的马拉申科终归还是打消了发起反击的念头,只能是继续依托着身后本就已经所剩无几的村内纵深且战且退。
马拉申科这边的坦克战情况不容乐观,亲自带队负责步兵战斗的瓦洛沙少校也遇到了棘手的麻烦。
那些在最关键节骨眼上支援过来的党卫军部队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仅仅只是粗略看了几眼的瓦洛沙少校,估计对面这帮新增援上来、乘半履带装甲车和坦克赶到的轻装步兵,人数至少也得有一个营左右的规模、
有了这帮生力军的加入,原本已经快被推下悬崖的党卫军不但守住了已经占据的那一小块阵地,甚至还反守为攻继续向前发起突击。
凶猛的机枪扫射弹幕和坦克主炮炮弹像不要钱一样地劈头盖脸打来,眼看着把敌人赶出阵地已经是不可为之事的瓦洛沙少校只能下令后撤。
面容冷酷的党卫军步兵们不但跨过了刚刚倒下的敌人尸体,同时还跨过了那些鲜血尚未流尽的战友尸体。
步枪、机枪、冲锋枪的子弹一齐打来、愈发凶猛,被党卫军追兵紧咬不放的瓦洛沙少校沿着提前预设好的交通壕与掩体,带着战士们一路上且战且退、与敌人苦苦周旋。
在兵力如流水一般不断损失的情况下,终于带着已经所剩不多的战士们,与同是刚刚抵达的马拉申科在提前商量好的村中防线上再度回合。
“法希斯派出了增援部队,旅长同志,我尝试组织反攻但是失败了。敌人正在朝我们扑来,下一步该怎么办?”
瓦洛沙少校的情况很是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糟透了。
左肩膀上被敌人的匕首划伤,虽无大碍但也绝对算不上太少的出血量,已经染红了整个肩头衣襟、血迹斑斑。
右手因为之前直接一把握住敌人刺刀而留下的伤口依旧被纱布包裹,缠的太多而影响到持枪杀敌的绷带已经被拆掉了一些,那是瓦洛沙少校自己动手拆掉的。现在那所剩无几的绷带,已经被再次崩裂的伤口染成了与鲜血无异的颜色。
浑身上下不是血迹就是污渍亦或是火药熏黑的痕迹,顾不上管这些的瓦洛沙少校依旧在等待着命令,望向面前刚刚下车不久的马拉申科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
“......”
不置可否中的马拉申科没有直接给出回答,而是转过头来先看了一眼瓦洛沙少校身后带领着的那些劫后余生战士们。
原本齐装满员情况下等同于一个常设步兵团的兵力,一路上各种九死一生的艰苦战斗激战到现在,就只剩下了瓦洛沙少校身后这最后的两百多号人。
对战局有着清楚认知的马拉申科心里非常清楚,村子里这所谓的第二道防线所能起到的作用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没有像样的掩体也没有任何的工事,只有那些零零散散、纵横分布的几条战壕和交通壕,外加绝大多数已经被炸踏成一座座废墟的破败房子。
如果说眼前的这一切能让马拉申科回忆起一些什么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只有那如人间炼狱一般的斯大林格勒战场,也只有那里的残垣断壁与随处可见的废墟,还有根本无阵地可言的血腥绞肉机战场,能够与当下的情景相提并论。
但在斯大林格勒,马拉申科在多数情况下还至少有“防御纵深”这个概念可言,即便是暂时性的失利也不至于被敌人包围堵死、彻底歼灭,至少还有地方可撤、足以周旋。
但眼下,就现在,在这个已经被彻底打烂的鸟不拉屎小村子里。
接二连三的噩耗陆续带来了外围防御阵地已经尽数沦陷失守的消息,彼得罗夫政委在昨夜就警告提醒过马拉申科的情况终于变成了现实。
这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上的总面积加起来,甚至于不足两平方公里的村内阵地,就是马拉申科手中最后的实控地盘。
出了这块巴掌大点的地盘、再往前迈进一步,那些凶神恶煞、刚刚占领了外围阵地的党卫军就在眼前。
自己上一次遇到如此巨大的危机是在什么时候?斯大林格勒?亦或是在更久以前的1941年?
马拉申科望着眼前一脸疲惫、浑身污渍,但双眼却依旧炯炯有神地齐齐望着自己的战士们,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真正答案,就好像自己在斯大林格勒也从未遇到过如此万劫不复的情况。
在那电光石火的短短一刹那间,马拉申科的脑海中瞬间闪现过了许多东西,没有丝毫的征兆。那其中有过去往昔的痛苦回忆,也有和挚爱之人短暂相距的相拥欢笑,更有那些已经逝去之人留给自己最后的那些音容笑貌与记忆。
“这就算完了?我可去你妈的吧!老子就算死也要再拉上几个法希斯的杂碎垫背!死过一次的人了还他妈怕你这个!?”
短暂休整后重整旗鼓的党卫军很快就会再次席卷而来,对此心知肚明的马拉申科很清楚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可供浪费,讲给在场所有战士与同志们的只有短短的最后一席话。
“我们是斯大林近卫第一重型坦克旅,我们是头顶着苏维埃最高领袖之名的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