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步枪炸膛的只要不是运气太糟就基本能够没事,装备于马拉申科指挥车上的76毫米zis-5坦克炮一旦于炮闩内炸膛可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最糟糕的情况下被炮闩内待发弹药直接造成坦克殉爆也不是没有可能。
尽管身为后世穿越者的马拉申科自诩自己已经对苏军装备的傻大黑粗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炮闩出现质量问题这种大事,却终归还是让差点把小命葬送在这上面的马拉申科惊出了一头冷汗。
意识到今天白天的战斗要是再多打上半个小时,自己只怕就要去见列宁同志了的马拉申科,随即朝着依旧打着手电筒于炮塔内仔细检查的卡拉莫夫上尉开口问道。
“但炮闩和主炮不应该是制造工序最为严谨的环节吗?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质量上的严重问题?”
左手打着手电筒照亮视野,右手紧握着扳手在主炮的炮耳位置轻轻敲击以发出清脆的声响,通过耳畔传来回音而大致确定主炮炮耳结构没有出现裂纹与松动迹象的卡拉莫夫上尉这才开口。
“情况不同以往了,营长同志。”
“自从哪些德国佬来了以后,后方几乎所有的坦克工厂都是全天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加班加点工作。工人同志们虽然能够用换班机会休息休息,但工作强度和工作量却仍是一下子加大了不少。意志虽然能坚持着硬扛过来,但身体上的不支却是无法回避的。”
将右手中的扳手递回到了左手和手电筒一并紧握住之后,单只右手撑住炮塔舱壁的卡拉莫夫上尉随即猛地发力而跃出了炮塔,在炮塔的边缘位置坐定之后随即放下了手里的工具轻轻拍手说道。
“在战争刚开始,我也还没上前线的那段日子里,那段时间我是在后方的基洛夫坦克工厂里度过的。任务是前往工厂里进修跟那些工程师们更多地了解坦克构造,并学习进修坦克维护修理的高级进阶课程。”
“那段日子里,我亲眼见识到了很多一天工作十八甚至二十个小时的党员工人们累倒在了车床和生产线上,其中几个老工人甚至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他们的食物是坐在机床旁啃面包喝凉水应付过去的,睡觉的床更多时候都是等待切割用作坦克装甲的轧制均质钢板,就连那些平日里可以享受小轿车接送和私人公寓待遇的高级工程师们,在那段最需要他们的时间里也是吃住都在车间里和生产线上而没有任何怨言。”
“在这种极力追求产量的情况下,很多原本技艺精湛的工人们也会因为无法回避的疲惫而出现纰漏。你理解的,营长同志,这无关乎人的主观意识如何,只是单纯的不支所导致的结果,所以我觉得即便是真有问题也不能怪罪到这些后方坦克工厂里的工人同志们头上,你觉得呢?”
从卡拉莫夫上尉的口中听到了这些自己此前从未听到过的情况,方才还因为自己小命差点葬送在这门主炮上而燃起不小怒火的马拉申科,眼下倒是瞬间降温了不少。
卡拉莫夫上尉所言的情况并非是牵强过度的危言耸听,而是在这个特殊年代里所齐聚在这面特殊而伟大旗帜下有着共同信仰的人们,在对同一个远大目标所做出的共同努力中于周遭浓厚氛围的感染下所会出现的必然结果之一。
毕竟,在那个遥远却对马拉申科而言异常熟悉又亲切的古老东方国度,一群有着同样理想和伟大志向与坚定信仰的人们正在做着同样不畏牺牲的英勇壮举,即便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没有人能够比根正苗红又出生在军人世家的林杰更能理解这种特殊精神的强大感召力,即便是在穿越到卫国战争时代的马拉申科也依旧能够理解,凝聚在这面伟大旗帜下有着共同信仰的人们究竟可以爆发出多么坚不可摧的钢铁般意志,不分国度。
一想到自己记忆深处里的前世父亲,在提起党与国家大义时那依旧坚定而充斥着信仰的眼神,内心中满是对这面象征着无比崇高精神的旗帜充满着感慨与赞叹的马拉申科不禁点头附和。
“你说得对,卡拉莫夫。”
“后方坦克工厂和各个生产线上的工人与工程师们和我们一样,他们战斗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拼尽全力、日夜工作,我们则用着他们辛勤劳作产出的武器去保卫祖国,我们实际上都是祖国母亲的保卫者。”
看到同样身为党员并拥有着较高文化水平的马拉申科能理解自己的意思,目的已经达成后了的卡拉莫夫上尉随即直起身来报以了淡淡一笑。
“整块炮闩的炮钢已经出现了不少裂缝,这是结构强度质量不达标才会引发的结果,已经超出了维修许可范围,必须要彻底的更换新炮闩才能解决问题。”
“待会我就带起重车过来,整车的炮塔都要摘下来倒扣并通过炮塔座圈更换一个新的炮闩,预计至少需要三个小时左右才能让你的坦克恢复最佳状态。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麻烦营长同志帮忙清理一下炮塔第一弹药架,这可是禁不起磕碰的危险易燃易爆品。”
与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卡拉莫夫像是一对朋友,多过像是上下属关系的马拉申科自然不会死板着一张臭脸,同样报以爽快笑容的马拉申科随即大手一挥猛地拍在了卡拉莫夫上尉的肩头之上。
“那就加快速度,你不把她调整到最佳状态我连睡觉的心思都没有,懂了吗?”
“当然,这是我的职责之事,营长同志。”
约莫是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