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这位参谋科出身,上个月才从帝国之心柏林刚刚飞抵前线来带领一线部队作战的上校背影仓皇离去,内心中疑虑是否有些不妥的参谋长随即上前一步,冲着面色依旧阴冷如冰的弗里茨少将开口说道。
“将军,在列宁格勒方向上战斗的这将近三个月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猛烈的炮击。按照常理推测的话被我们团团包围的苏军列宁格勒方面军炮兵早已弹尽粮绝,根本不可能还握有如此强大的炮兵反击力量,我担心......”
以眼角的余光斜视着自己身旁欲言又止的下属搭档,仿佛无视了身旁依旧不断轰鸣作响炮弹爆炸声的弗里茨少将,索性直接将搭档口中那欲言又止的内容瞬间脱口而出。
“我知道你心里在猜想些什么,到现在这个时候还能发起这种程度炮击的就只剩下那些伊万们手里主力尚存的波罗的海舰队。”
“列宁格勒这座该死的小城被称为俄国威尼斯不是没有道理的。穿城而过的涅瓦河、拉多加湖、还有波罗的海,这座布尔什维克心中的圣城是一座被生命之水所庇佑的城市,只有拔掉波罗的海舰队这根毒刺才能真正征服这座城市,否则一切都只是妄想!”
将自己头顶帽檐和双肩制服上那累积到足以感觉到重量存在的浮土全部抖落,耳朵和鼻孔乃至嘴巴里已经全部是土味的弗里茨少将继续紧随开口。
“第2对地攻击航空联队正在策划一场针对波罗的海舰队主力的空袭行动,首要目标就是驱逐舰以上的所有苏军大型水面舰艇。顺利的话不出一周就会部署到位开展进行,在这之前我们除了被动应付俄国人的舰队炮击以外别无他法。”
在野战指挥部外不断轰鸣炸响的雷霆万钧般炮击已经开始逐渐减小而有停歇之势,尽管这对被笼罩在地狱般炮火下苦苦挣扎中的阵地上德军士兵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但这同时也意味着苏军地面部队在炮击停歇之后的大局反击进攻即将迫在眉睫。
“将军,炮击停歇之后我们是否应该下令让一线部队后撤暂避锋芒,刚刚经受过这种猛烈炮击的部队无论如何都是抵挡不住那些伊万们冲锋的。”
嘴里说出来虽然不好听,但终归还是良言逆耳的话糙理不糙。
深知对手苏军一旦发起成建制集团冲锋的威力有多么可怕,早在一战时期就已经从沙俄军队那里,充分领教过战斗民族强大战斗力的弗里茨少将当即稍稍点头。
“炮击结束后允许第一道阵地上的部队后撤到第二道防御阵地上,重新集结整备准备防御。不过也仅限于此,禁止任何超出此命令范畴以外的撤退行动以任何方式开展。”
“有限度的撤退只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换来胜利,我们来到这片曾经让法国人折戟土地上的最终目的是来当征服者而不是一路败退后撤。没有必胜的勇气和决心是无法战胜这些疯狂的俄国佬的,这是上一次大战就已经用无数人的鲜血和生命所总结出的宝贵经验。”
正如德军参谋长所预测的那样,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红海军舰队炮击,在将整个德军阵地的地面都犁了个底朝天之后终于暂缓雷鸣。
于这场猛烈程度远超苏军地面野战炮兵集团的炮击中侥幸存活,一摇三晃的德军士兵提着手里的武器,就像是喝醉了酒的街头醉汉一般手扶着土墙从防炮洞中互相搀扶着艰难走出。
一支如此狼狈不堪的军队即便是头顶着德意志之名,也很难让人相信其能够抵挡并战胜对面那些正摩拳擦掌中的苏联红军。
伴随着这场地动山摇的猛烈炮击终于停歇下来,位于自己车长位置上的马拉申科早已紧握着手里的车长潜望镜而等待了多时。
望着自己身旁周遭那些紧握怀抱着各自武器,面容漆黑中又或多或少因人而异地带有一些畏惧和胆怯神情的年轻脸庞。远比后世西方黑苏影视剧中更加懂得如何去激励人心,这位带队的营级政委当即身先士卒中高举着手里的手枪朝着战壕外纵身一跃。
“保卫祖国!保卫苏维埃!为了斯大林同志,进攻!”
紧握着托卡列夫手枪的镇臂高呼呐喊就像是野火一般瞬间传遍了整个苏军阵地,不论是身份还是职位都要远比自己高出太多的政委同志都已经第一个跃出了战壕,这一瞬间的举动只消眨眼之间便将这些年轻红军战士们心中的胆怯和畏惧彻底击得粉碎。
“呀啊啊啊!”
“乌拉!!!”
一人勇气所向则成千上万把利刃所指。
高声回荡在战场上空的乌拉怒吼盖过了柴油发动机引擎的轰鸣声与踏步声回响天际,同一时刻猛踩油门间犹如出笼猛兽般的独立第一重型坦克营亦是伴随步兵而全线出击,仅仅只用了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就超越了周遭所有的友军步兵而冲在了整个集团的最前面。
从身后传来的乌拉嘶吼声混杂着苏军坦克特有的柴油发动机轰鸣声震人心扉,一摇三晃中刚刚从炮击余波下勉强回过魂来的一线德军部队赶忙仓皇后撤向第二道阵地。
这些刚刚经历过进攻失利又被紧接着一波舰炮洗礼的德意志军人们,眼下已经到了意志崩溃的最后临界点,完全是在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驱使着体力严重透支的身体去迈向那道象征生命和希望的阵地。
一些受伤过重和缺胳膊少腿却又来不及进行战地手术的德军士兵自愿留了下来,以阻击敌人来为自己的战友们争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