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对自己的尚未开口发言被人突然打断感到有些意外,悄然转过头来的马拉申科紧接着就看到了一张满脸稀泥的年轻面孔从俘虏堆中挤了出来。
“姓名和...你是个列兵?”
入伍才刚刚几个月的弗雷德已经受够了这种快让自己崩溃的压迫气氛。
在看到那两名狂热宣誓效忠希特勒的长官被打碎了脑袋、捅穿了胸膛之后,本就对希特勒不怎么感冒的弗雷德坚信自己如果老实交代明情况一定可以得到优待,他害怕自己被误认为是呐粹党的狂热信徒而和身边那些疯子一起被赶尽杀绝。
“让.皮埃尔.弗雷德,国防军第218步兵师反装甲连1排装填手列兵。”
听罢面前这名满脸半干泥浆显得丑态百出列兵的自我汇报,对这个稍显特殊的名字心生好奇的马拉申科忍不住开口发问。
“你的名字很特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法国名字,对吗?”
因为自己身体里一半的法国血统,而成了新兵训练营里的欺负对象兼杂活儿苦工任人差使欺负。即便是到了前线部队之后情况也依旧没能有丝毫好转,进而成了战友们茶余饭后的开涮笑料。
对此情况早已受够聊弗雷德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股脑地将自己的身世向着马拉申科全部竹筒倒豆子抖了出来。
“是的,长官先生!我的母亲是法国人,父亲是德国人,我出生在洛林梅斯!我的名字一半是法国一半是德国,我为此感到骄傲!因为我的父亲非常爱我的母亲并十分尊重她,所以才有了我现在的名字!”
“.......”
听罢了这一番豪迈发言后的马拉申科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短路,一时间竟哑口无言忘记了原本打算些什么。
德法混血士兵在德军当中虽并不常见,但也绝非熊猫一般的稀罕东西。
因为阿尔萨斯和洛林这两大块土地的剪不断理还乱历史纠葛归属关系,德军当中绝大多数的德法混血士兵都是来源于这两块土地。
这些德法混血士兵的战斗力有强有弱。
最草鸡的德法混血士兵就像身体里流淌着的那一半法国血统一样会在战斗中光速投降,而最强悍的那批德法混血士兵则东征西讨足迹遍布东西两线战场,甚至在最后攻占柏林国会大厦的战斗中仍能看见他们战斗的身影,属于两极相反的壤之别般巨大反差。
将短路的大脑神经重新连接上线之后这才算是想起来自己刚才要些什么,再次开口的马拉申科已经不复方才的暴怒语气而显得平淡随和了许多。
“你刚才你有重要的情报要向我汇报,对吗?”
“没错,长官先生,我这就告诉您!”
急于向马拉申科证明自己的弗雷德迫不及待地连连点头,紧接着抬手指向了西面的方向朝着马拉申科继续连声开口。
“大概在两个时之前,温克营长下令让我们留下守住这里,然后他带着大部队先撤走了。我们连的连长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被你们的坦克压成了肉泥,还体罚了我,他和刚才被你杀死的那两个家伙一样都是狂热的呐粹份子。”
从面前这个顶多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眼神中读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已经基本可以确定结果的马拉申科试探着开口问道。
“你不信仰呐粹吗?我是指包括你们的元首。”
一直都跟随在马拉申科身旁担任翻译任务的萨沙继续干着自己的本职工作,面对马拉申科发问的弗雷德没有丝毫疑虑再次脱口而出。
“是的,我反感并讨厌呐粹!厌恶希特勒!我参军只是为了能养活我的家人,我的父亲因为在工厂上班被机器压断了胳膊,成了残疾人。只能靠我的母亲做一些手工纺织工作赚钱,并且我还有个妹妹,这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
单从表情来判断的话的确不像是在谎,决定进一步验证一下面前这个年轻人是否诚实的马拉申科紧接着露出了笑脸。
“老实,你反感共产主义吗?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不用担心我会杀了你,我可以保证从现在开始起你绝对是安全的。”
“......”
没有想到面前的苏联军官先生会问出这样的稀奇古怪问题,想法单纯又没有谎习惯的弗雷德在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紧接着报以了回答。
“我从没考虑过这样的问题,完全没有想到过。但是我想我至少不讨厌共产主义,因为我暂时还不了解它。”
“嗯...很好的回答。”
对弗雷德的回答显得颇为满意的马拉申科保持着笑脸再一次抽出了腰间的配枪,换上一个全新的满填弹匣拉动套筒将子弹顶上了枪膛,咔叮一声的清脆作响让本就有些胆的弗雷德瞬间吓得面色苍白。
“先...先生,您过不会杀我的。”
“哦,别误会,这不是用来杀你的,而是为了杀那些狂热的呐粹份子所准备的。”
一脸笑意的马拉申科在心脏被吓得突突直跳的弗雷德看来显得异常阴森可怕,于马拉申科之口紧接着脱口而出的话语再一次让弗雷德感到震惊。
“我相信你刚才的话没有撒谎,但是你知道有些人不相信,比如我身边的这些红军战士们。瞧啊,那边那几个战士还在用看待仇人一样的眼光在看你呢,你清楚这是为什么。”
如马拉申科口中好似开玩笑的调侃那般果不其然,下意识回头望去的弗雷德紧接着就看到了一双双不善的目光正在死死盯着自己。
“你要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