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秘书听了沈宴沉骂了一整夜。
什么难听的话,沈宴沉都跟倒豆子似的往外说。
“梁秘书,真是辛苦你了。”
“先生,您当真舍得这把画送出去吗?”梁秘书虽然听着沈宴沉嚎了一夜的胡话。
到底一半是气话,一半也是真心。
“既然留不住,何必非要强求呢?”
沈宴沉推开椅子站起来,抬手揉了揉发僵的脖子。
动了动酸胀的四肢。
落下一声微叹。
“不如顺水推舟,还了这个人情。有她在,官家和贺兰家的关系,才能长久维系。”
大局面前,私情是最容易割舍的。
他愿意成全迟欢欢,更是成全自己的前程。
走上了这条路,辰国的国运,辰国的百姓,便都是他的责任。
他的感情,就像这满园的茉莉花。
不过是被时光掩埋的秘密而已。
如今这一腔心事落笔成画,正好送给心尖上的姑娘。
“先生,您或许……”
“没有或许,欢欢和嫣儿一样,从今往后,视若亲妹。”
梁秘书心疼的看着贺兰靳,先生的侧脸,隐忍的紧绷着。
“这画叫宴沉处理好了,干透再送去兰城。”
“好的,先生。”
梁秘书把画取下,叮嘱人仔细装好了送去灵则画廊,沈宴沉办公室。
“务必照顾好她,万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我的亲妹妹,可受不了一点委屈。”
“是的,先生。”
梁秘书恭敬的站在贺兰靳身侧,压低声线,小声提醒,“先生一夜未眠,是否先回去休息一会。迟小姐这边,我会安排妥帖的。”
“等她起来,陪她用完早餐再说。”
梁秘书识趣的退到一旁。
他忽然想起一桩旧事。
原本这凌霄阁并不叫这名字,是贺兰靳任职以后才改了名字。
凌云和凌霄只差一字。
当初梁秘书不知道贺兰靳为什么执意为之。
现在明白了,只可惜,最应该明白的那个人,却故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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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先生,既然选择了成全,但愿能够早日放下这一切。
凌霄阁缺一位女主人,辰国也缺一位第一夫人。
也不知道,以后谁会有这样的福分。
能被先生视若掌中明珠。
穷其一生欢喜。
兰城,私人病房。
叶岑今迎来了意外访客。
官尧臣敲门,迈步走进病房。
叶岑今眼底晕开一层惊喜,“你怎么来了?不用陪迟小姐吗?知道你来见我,她会不开心的吧?”
惊喜只短暂停留了片刻。
叶岑今漂亮的眼睛便归于平寂。
素颜的脸颊,少了几分明艳的锋芒。
倒是平添了几分动人的娇弱。
“你还是回去吧!惹得的迟小姐不开心,恐怕我这剩下不多的日子,也不能过的安生如意。”
叶岑今勾起一抹淡笑,扭头瞥向窗外。
窗外只有一排光秃秃的水杉树,青葱的绿叶早已经枯黄凋零。
不远处还有一塘残荷。
瑟瑟秋意,从窗外映入眼底。
“我安排了医生,重新给你做了检查,除了贫血,你的身体很健康。”
官尧臣把手上新出炉的诊断报告,放在叶岑今身侧的桌子上,“医院误诊,你没有得胰腺癌。”
“误诊?”
叶岑今骤然回头,不敢置信的瞪着沈宴沉,“你觉得我用诅咒自己得癌症,来挽回之前做的一切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