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虹听了这话立刻喝道:“我看你这个丫头疯魔了吧?怎么什么话都敢胡乱说?你也不看看场合!难道你就不在乎你家姑娘的闺誉了吗?”
哭得眼睛都肿了的莺儿这才抬头,发现这里不只有自己家的两位大爷,冯紫英、柳湘莲、唐睿,还有国子监的一些监生都在场。这一下吓得莺儿整张小脸都惨白惨白的。
刚才是自己一心替小姐着急,只想着出来求救于疼爱小姐的两位兄长,却是忘了看场合,不管宝钗是被诬陷的也好,还是真的推了人也罢,被卷进这样的事情里,传出去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而莺儿现在待要后悔,却是迟了。
贾琏见状,站出来说道:“一个侍妾说的话岂可当真?蟠儿、虹儿,你们也先别着急,我们进去看看,有你们在,至少薛姨妈和令妹不至于受委屈。”
薛蟠刚才就已经要发作,无奈薛虹一直死死按着他,他都挣脱不开。此时贾琏都发话了,薛蟠哪里还管别的,三步并做两步就往贾珠的院子里去了。
一边走嘴里还一边高声怒骂:“是哪个瞎了心的下作东西诬陷我妹妹?叫我查明了真相,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薛蟠声如洪钟,产房里正在斗命的云萝听到后打了一个好大的寒颤,脸上一丝血色都看不见了。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妨了,薛蟠和薛虹两个闯进了院子,贾琏跟在后面。
见宝钗红肿着眼睛,哭得直抽气,兄弟两个都是护妹狂魔,见到宝钗这幅样子,心疼得不行,薛蟠一个健步冲上去:“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跟哥哥说,哥哥给你做主!”
薛虹虽慢了薛蟠一步,却也关切道:“没事的,我们都在这里,谁也不能欺负你!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薛王氏和王夫人面上都是铁青的眼色,李纨见到两位表弟有些吃惊,但也只是一瞬,便又神色如常了。
只有贾珠,不等长辈说话,他抬眼看到了薛蟠和薛虹,似乎找到了出气筒一样,冲上来揪着薛虹的领子就破口大骂:“好哇好哇,你们薛家可真是好!平日里从不与我们二房的亲近,我就知道你们是心里藏着奸的,如今让我逮着把柄了吧?竟然派个人来谋害我的爱妾和孩儿,你们安的什么心?”
“珠儿,你给我住口!”
王夫人这个亲生母亲都听不下去了,她心里这个气啊,也不知道云萝给贾珠吃了什么mí_hún_yào了,一进了贾珠的院子就勾得贾珠无心读书,本以为她有孕之后能消停点,却不想大这个肚子还要霸占着贾珠,一个月里,贾珠起码有二十天是歇在她的院子里的。
如今更好了,云萝的话简直比圣旨还要有用些,说什么是什么,贾珠这脑子就跟白长了一样,真真是长成了个废物。
李纨在一旁看着,心里已经不会再起波澜了,只是表面上还是要装作委屈的样子,她拿出手帕拭泪,还劝道:“太太不要气坏了身子,也别太责怪大爷了,妹妹如今这样……大爷就是急的……”
王夫人也是恨铁不成钢:“你就知道惯着,平日里软得像个什么似的,现在好了,爷们和你不是一条心的,连个侍妾都能爬到你头上,你说你这个当家奶奶是怎么做的?”
薛虹烦透了王夫人的聒噪,也不想要看这群女人演戏,他一把甩开了贾珠的手,跟一个精虫上脑,有人模样不办人事儿的玩意没必要费口舌。
他只是走到了母亲面前,冷着脸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薛王氏一叹:“我和你姨妈在屋里说话,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只你妹妹来珠大哥哥这院子里探望嫂嫂,没一会儿便听说云萝跌进花池子里,动了胎气了。他大嫂子,当时是你和宝钗、云萝在一起的,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李纨为难地看了看贾珠,又看了看王夫人,王夫人道:“你就这么怕他?你也不用看他,今日你只管说实话,不论如何有我呢,我还不信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把你吃了不成?”
李纨就等着王夫人这句话呢:“有太太的话那我就放心了。其实,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关宝钗妹妹的事情。那时我和宝钗只是路过花池,大冬天的,花池子里什么都没有,我们何必在那里吹冷风?是云萝突然拦住了我们,说给我请安,我还说她了,有身子的人不要到处乱走,这么冷的天万一踩着冰就不好了,谁知话还没说玩,云萝突然向我扑过来,要不是宝钗眼疾手快扶着我转了一大圈,现在跌下花池的不是云萝,而是我呀。”
宝钗听见李纨终于说出了实情,来到王夫人面前跪下:“姨妈是看着宝钗长大的,宝钗是什么样人难道姨妈还不知道?我与云萝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推她?我难道不怕报应的吗?”
众人见宝钗的样子,都十分动容。其实李纨的话,加上宝钗的陈情,还有云萝素日里的德容行止,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用加以盘查,事实就摆在眼前啊。
谁知猪油蒙心的贾珠却还是不信:“信口雌黄!云萝多紧张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照你这么说,难道她是自己跳下去害自己的吗?”
宝钗泣诉:“珠大哥哥你好糊涂,她是为了要害嫂嫂呀!不然好端端的她为什么就要在花池旁边拦着我们?若不是我素来听说她是个不好惹的,早早防备着,现在伤者的就是嫂嫂,难道你只顾你的侍妾,却连正妻也丝毫不放在眼里吗?”
“你胡说!”
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