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二哥哥,这些书……我可以借阅吗?”。
早知道薛虹于读书上有大才,看他对书本的喜爱,贾琏一点也不意外,笑道:“这值得什么?我这里的书虽多,却大多都是手抄本,真正的孤本遗迹都是在舅舅们手里的。虹兄弟若是有兴趣,拿去看就是了,不必客气。”
其实在这个年代,真正爱书的人,对于孤本遗迹是跟吝啬的,生怕被别人看了去,传扬出去坏了其正本价值,或是破损了脏污了什么的。
今见贾琏如此大方,薛虹不得不想,难道是贾琏手里还有更珍贵的书籍?或者他对于书本什么其实一点都不在意?
好吧,无论是因为什么,反正贾琏的慷慨是薛虹的福气。他仔细挑选了几本感兴趣的书籍,又施礼谢过,又和贾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交谈之下薛虹发现,贾琏是个极健谈且心思活络的人。
他明白自己对于读书其实并没有什么天赋,但在母亲的半强迫下,他也不得不用功,虽然收效甚微,但是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勤奋努力地做着学问,权当是对母亲尽孝道。
只听他叹道:“我是于科考上不执着的,心里总想着捐官。
但我既不是贫穷人突然发财,富而不贵,美中不足,需要捐个功名提身价,又不是三年大比,年年落第,实在年纪大了才不得不捐官出仕,以谋出路。
如今我年纪这么轻,家境又这么富贵,不想着刻苦用功,从正途上巴结,却心心念念只想捐官,岂不是没出息?
所以就是明知道家里有好门路能谋到实缺,在父母和舅舅们跟前我是连捐官的捐字都不敢提的,且混着,只好等考上了秀才后再寻机会展抱负了。”
薛虹笑道:“琏二哥哥可别妄自菲薄,怎么落榜一次就对读书失了信心?俗话‘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科举之路长着呢,怎可妄下定论?再说,做官也不急于一时,以哥哥的才干和出身还怕以后没有官做得?”
贾琏却是连连摇头:“都说你是个神童,世事洞明,怎么也说这样的孩子话?我是不是读书的材料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了。
你知道,我们贾家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可近几年的光景却越来越不好,只不过外表好看而已。我是荣国府的长子长孙,怎可不为家族着想?
我是要做官的,还要做好官,这样才能光宗耀祖,重振家声。只是……哎,只能怪我不是念书的材料,我若有珠大哥哥一半的才学,也不至于这么烦恼了。
谁不想科举出仕,名正言顺?这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真的年年落第,一拖再拖,影响了仕途不说,能做的事做不成,那就真的枉称了荣国府的长子嫡孙了。”
聊到这里,薛虹不止要对贾琏刮目相看,更是产生了几分真诚的敬意。
贾府说起来是国公府,赫赫扬扬,富贵荣华,其实传到这一辈,贾府在京中的地位到了如今已经是很尴尬的了。
在大清,能称得上“国公”的,按常理,那必须是爱新觉罗的宗室才可获封,分为四个等次,乃是奉恩镇国公、奉恩辅国公、不入八分镇国公、不入八分辅国公。
而大臣的爵位自然是公侯伯子男等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