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不容易维持的形象自然不可以轻易颠覆,胤禛不仅为老十四求情,甚至还为废太子求过不只一次,就连康熙爷深恶痛绝的八阿哥胤禩也是胤禛求情的对象。
似乎在胤禛的眼里,皇宫就是一个家,家里面兄弟和父亲吵架了,都是可以彼此谅解的。而康熙爷在感叹胤禛温情的同时,又觉得只有胤禛能够体谅他这个为人父亲的心情,所以前不久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称他“诚孝”,“性量过人,深明大义”,“似此居心行事,洵是伟人”。
所以胤禛此时才这样云淡风轻的,因为眼下的形势虽然是太子党又有复苏迹象,八阿哥又被复了贝勒爵位,但胤禛心里清楚,这是他皇阿玛采取的两方牵制的策略,这两个儿子只怕日后都得不到那储君之位。所以他才说得那样云淡风轻。
薛虹在一旁听着,暗暗偷笑,心说还是得四爷胤禛,面对这样的情况,这些位朝中大臣多不淡定啊,只有他云淡风轻的,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不得不说,这样的胤禛自带强大的气场和魅力,薛虹有些恍惚,觉得最后的胜利若是不属于胤禛反而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只见胤禛三言两语地稳定住了军心,众人不过是循例部署了一下四阿哥手头的工作,商讨了分工就安心散去了。
胤禛特别留下了张廷玉和薛益父子,笑道:“你们觉得三阿哥最近如何?”
胤禛是早就忌惮着三阿哥了,虽然三爷接到的不过就是些编纂书籍的任务,但是康熙爷很喜欢这位皇子是毋庸置疑的。最近三爷在朝堂上的动作也是很频繁,已经到了非常引人注目的程度了。
薛益道:“三爷嘛,倒是一如既往地聪慧,只不过最近似乎野心大了那么一点。”
胤禛点了点头:“嗯。宁国府如今的当家,也是贾氏一族的族长吧?他和三哥的情分不一般,宁国府麾下的那一拨武官如今已经尽数归于三哥了。不知荣国府那边怎么样?”
宁国府虽然只有贾敬一个明白的人,但是宁公当年的旧部依然骁勇,且大多都是忠心于宁国府的,如今这帮武官都已经归到了三阿哥的手里,无疑是给这个酸秀才添了武装,三爷党的势力已然越坐越大了起来。
如果说文官的支持可以潜移默化地层层渗透进朝廷内部,那么武官的支持就是很直接很有力的兵权扩大。若想夺嫡,文武皆不可失,胤禛如今手里文官不少,武官却是有些稀缺。
如果荣国府那边再有什么变数,或者是跟着贾敬这个族长一起投诚到三阿哥门下……
张廷玉笑道:“荣国府大房是臣的姻亲,贾恩侯和他的儿子贾琏也是我们的人,这一点倒不至于担心。至于二房……二房的夫人是薛大人的妻姐,王子腾更是年羹尧大人的麾下,四爷您看……”
胤禛思忖了一下:“嗯。这倒罢了。那二房有几个子女?”
“五个。嫡子两名,嫡女一名,另有一名庶子和庶女。”
“哦?倒是儿女绕膝呢。有无及笄待嫁之女?”
“有。那生在大年初一的嫡女元春已经及笄,如今正在相看人家。因是生在了大年初一这一日,相士皆云她是个有大造化的,她父母一心想让她攀龙附凤,如今高不成低不就选了快一年的时间还未定准婆家,听说最近那府里正在四处使银子要送她入宫呢。”
“入宫?皇阿玛如今已经有了年纪,只怕他们家不是要让女儿为妃,而是为了把女儿嫁给某位皇子吧?呵,既如此,不妨成全了她去。你们两家不拘是谁,去那荣国府透露一点风声,把他家的大姑娘接到我的府邸来吧。想来四阿哥的身份不会委屈了她的。”
“是。”
胤禛走后,薛益苦笑问道:“张大人可知四爷这是何意?为何要荣国府二房的小姐入府?”
张廷玉笑道:“这还不好理解么?荣宁二府虽然子孙不及先祖,却有许多余部老将,宁国府那一边已经尽数归了三爷,荣国府这里……我妹夫本来纨绔,那些老家伙还是听老太君史氏的,史氏一直都偏疼二房,四爷嫌收纳荣国府的势力不彻底,才走了这一步棋。”
“偏疼二房?怎么府里不是令妹执掌中馈?何来老太君偏疼二房一说?”
“哎……还不是因为贾赦从小是养在祖母身边的,与自己的亲生母亲本来不亲,成年后又是那样的性子,你说谁会喜欢他?二房的贾政从小就酷爱读书,是他父母的宝贝,当初要不是贾氏宗祠坚持长幼有序的伦常,如今袭爵的只怕会是贾政而不是贾赦了。而贾赦虽然袭爵了,手中实权却一直掌握在史氏手中,如今拉拢了二房,就等于是拉拢了史氏,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薛益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从前听薛王氏回家来提过几句荣国府的事情,不都是那王夫人在埋怨府里都是张令萱管着,自己的二房被颇多限制吗?怎么如今听起来倒是二房在府中吃得开一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益这里一头雾水,薛虹心里倒是明镜一样,王夫人那样贪得无厌的人,怎么会看到大伯袭爵不眼红,看到大嫂掌家不妒忌?她的话真真是一句都信不得的。
薛益回去同薛王氏说了这件事情,薛王氏道:“姐姐最近是打算找人把元春塞给十六爷的,他的年纪倒与元春相当。可如今……”
“怎么?你是怕你姐姐不愿意?嫌四爷比元春大许多岁?”
“身为母亲,有哪个不是希望女儿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