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家不要紧,三房的人就闹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是谁偷了谁家的东西,谁又惦记谁家的财产,谁又有物证,谁又有人证,叮咣五四闹了个人仰马翻,最终谁也没能把谁怎么样。
只是在这期间,不知是从哪里开始传出了这三家人的家财都是靠搜刮亲戚而来的。因为半年多以前曾经发生过何老夫人家的事情,所以众人对他们几家人的家财来历产生了极大的质疑。
大家不约而同地把这些人抢夺何老夫人家财的事情无底线地扩大了起来,让这三家人在掰扯不清丢东西时间的时候还要分神去平息舆论,实在是弄得焦头烂额。
只可惜,由于这些人平日里坏事做尽,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他们的话,反倒是同情何老太太的声音越来越多了起来。
忽然有一天,大家伙儿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大街小巷里面到处都贴满了大字报,上面写着这三家人这么多年来横行霸道做下的许多坏事。这回好了,百姓们凡路过三家的门口都要破口大骂,更有经年的苦主,见多年未能伸张的冤屈终于得见天日,也来不及去问是什么人揭露了这些人的罪行,只每天守在仇人家门口,扔着也不知道从哪里划拉来的臭鸡蛋、烂菜叶,一边扔一边骂,直骂到日落西山,实在骂不动了才回家,那叫一个解气。
大宅里,红果子亲自下厨炒了好几样小菜,又去买了一大坛子好酒,给白山鹰道谢。
红果子拿来几个大粗瓷碗,捧起酒坛子,倒了好几碗酒,端起其中一个酒碗道:“来,当家的,俺先敬你一杯,这一下子那三家人算是得到教训了,俺憋了这许多天的气也舒缓了不少。俺先干了!”
话音未落,红果子一仰脖就先喝掉一碗酒,白山鹰也不含糊,跟着喝了一碗,又给红果子续酒。
薛蟠本来是不喜欢自己家师娘如此豪放的喝酒方式的,但是时日久了他也就习惯了,连自己的酒量也跟着师父师娘练出来了。今儿见这二人高兴,他自己也跟着开心。若然如师父所说的,本事学在了身上,还是用到该用的地方高兴。就像虹儿说的什么……嗯,对,价值感。他觉得他现在好像是找到了一点点属于自己的价值感了。
“来,师父师娘,徒儿也敬你们一碗。这一次没费咱们一兵一卒就让那三家人尝到教训实在是痛快,这也多亏了我师父主意出得正,真是解气。只是,没有抢回何家原本的财物,倒是有些可惜呢。”
黑子连忙道:“这就已经很不错的了!咱们不过是些平头百姓,手里有没有权利,去偷就已经是够冒险的了,难道还要去明抢不成?先别说人家愿不愿意给我们吧,就算我们真的抢到手了,这地方官员们都跟有钱人有首尾,他们若是一个彻查,查到我们身上,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白山鹰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儿。这要是在关外,别说是三家,就算是三十家,要他们家破人亡不过就是一夜的事情。嘿,哪怕是在京城,我也敢去抢了这三家人,怎么说也有薛老爷罩着不是?这里可是四川啊,咱们人生地不熟的,还真就不敢胡来,若是一个不小心犯在了官府的手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就是这个道理。”
红果子陪笑道:“是是是,俺当初只想着不能让娘受委屈,倒是想得浅了,还是当家的英明,俺当着两个徒弟,给当家的赔不是了还不行?”
说着,红果子就又仰脖喝了一碗酒,白山鹰却是浑不在意,倒没多话,只是很给面子地也跟着喝了一碗。这里师徒四人正在这里把酒言欢,房门竟被“吱呀”一声推开,何老夫人和何曾氏两个站在门外一脸诧异地看着门内的四人,何老夫人嘴里还嗫嚅着:“果儿……你……你这是什么样子!”
“哎呀,娘,您怎么出来了?”
红果子心说要坏,怎么让她娘看见她流里流气的样子?
之所以隔着这么多年没有回家,就是怕家里人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接受不了。没办法,当年她父亲的那个书生秉性,是根本就接受不了一个成为了女土匪的女儿的。如今虽然父亲不在了,但她的真实面目一定也让母亲吓坏了吧?
“过儿”
“果儿……你老是跟我说,这么多年来,你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着老妇人一脸沉痛的样子,红果子终是不忍。但是在她娘亲面前还要掩藏自己的真实面目生活,那也太虚伪了些,也让自己更加累一些,甚至于找不到属于家的那份温暖。
把心一横,红果子就把真实发生过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娘。
“其实,当年我走丢了之后……”
这是一个不短的故事,等红果子全部都讲完了之后,何老夫人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母亲比之前更加惊愕的表情,红果子惴惴不安地拉着母亲的袖口:“娘……我不再是当年那个围绕在你膝下乱跑的小女孩了。虽然我变成今天这样起初并不是我自己所愿的,但是我觉得活得很开心,很幸福。如今我有夫君疼爱我,还有三个可爱的孩子,更重要的是我还有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反倒是如今要叫我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儿太太,我才做不来呢。这到底是违背了你和爹的期望,娘,你……你不会因此不认我了吧?”
女儿的话如针锥一样扎进了母亲的心,何夫人一把抱住红果子:“傻孩子,你真是个傻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