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之地,是一片安宁和乐,而千里之外的京城却是风雨飘摇。
大正月里的,朝堂上就有大变故,京城的百姓们纷纷奔走相告。
“听说了吗?武英殿大学士马齐被下大狱啦!”
“哎哟哟,老天爷啊,富察·马齐不是首位的满洲大学士吗?他怎么会被下大狱?他为官算明白的了,是做了什么坏事让皇上生这么大的气?”
“嗨~你们知道什么啊~马齐联合众臣保举八阿哥为太子,皇上这才生了气,听说列出了他许多的罪状,只等着砍头呢!可是您刚才也说了,马齐此人,可是满人里面最有学问的了,皇上哪里舍得杀他呀?皇上他老人家虽然气得罢了他的官,褫夺了武英殿大学士的封号,撸了世袭罔替的爵位,最后还不是留下他一条命,交给八阿哥严加管束了起来?说是下大狱,我看哪,倒像是软禁。”
“好像不只马齐大人一个人吧?这一回不是又连着办了十几个人?里头好像还有国舅爷佟国维和四爷、十四爷的姨父阿灵阿……”
“我的天……前阵子只办底下的官员,这会儿怎么连自家亲眷都不顾情面了?”
“还能为什么?皇上生大气了呗!可我就不明白了,难道八阿哥不能当太子吗?若论贤德,我看皇上那么多儿子里面顶住八阿哥为头一份的,怎么皇上会生这么大气?”
“噤声!不想活了你?!国本之事也是你我这等平头百姓该议论的?国舅爷都惹得皇上震怒了,咱们这样的小人物,若是说上一两句不中听的,只怕连个全尸都没有,逞什么口舌之快?”
“哦哦哦,是是是……再不敢说,不敢说了。”
……
京城中又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但是对于薛府来说这些消息算得上是喜讯了。薛虹虽闭门读书习武,但是外面的风声他父亲总会说与他知道。
只见薛益红光满面道:“这回好了,皇上的态度这么明确,只怕八爷那边是彻底没有机会了。”
薛虹点头:“应该是。不然佟国维和阿灵阿这样的官员,皇上可不会轻易动的。”
“哼!说起来就客气,佟国维和阿灵阿,什么好东西?他们手底下也不干净,仗着是皇亲国戚,行事就更加大胆,偏这几年虽有御史弹劾,皇上却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如今也该叫他们尝尝厉害了。”
对于薛益说的话,薛虹深以为是。这些个大臣,因为是皇上家的亲戚,所以平日里就算有些行为不当,皇上也不好很当一回事,大多数情况下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含糊过去了。这一次接着保举八阿哥为太子的事情,皇上动了真怒,又把多少年前的事情全部都翻了出来,给这些个国家的亲戚们定了不少的罪名。想来,这些人仗着身份尊贵或许不会送命,但是经此一番势力必然锐减,难怪他老爹这几天喜上眉梢,这的确是一件好事。
薛虹心说,趁着老爹心情好,为自己争取一点福利吧。
“那个……父亲,孩儿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父亲可否……”
“你这孩子,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何必这么客气?”
嘿嘿,真是心情好呢,平日里怎么着也得先问问是什么事情吧?
“孩儿见大哥出门历练,甚是羡慕,不知道孩儿什么时候也能再出门一次见见世面?”
“这……”
薛家世代行商,其实薛益也不赞成把孩子关在屋子里面死读书似的教育,只不过已经让薛蟠出门了,如果薛虹再出去,只怕薛王氏的眼泪就要止不住了。
“父亲,你就让我出去历练历练好吗?我实在是羡慕大哥羡慕得紧呢……”
薛益摇了摇头:“你这孩子,真以为你哥哥是出去玩呢?他跟着白师傅练功,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吃苦受累、餐风露宿,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再说了,你哥哥是读书不成,为父让他出门是无奈之举,你可和他不同啊。如今咱们家上了四阿哥这条大船,为父须得在朝堂上下走动,连带管理商队,本来你哥哥负责的京城商铺的一摊子只好靠你盯着,若是连你也出门了,家里这些事情要让谁来做?你爹我就是现在再生一个儿子出来也是来不及的了。”
“可是……”
“好孩子,别可是了,你的心为父知道。这样吧,若是你能考上举人,为父便应允你出门历练三年,如何?”
“举……举人吗?爹……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薛虹的脸都要皱成包子了。开玩笑,他现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门啊,老爹一句举人,直接把薛虹所有的幻想都给整稀碎。考秀才对于薛虹来说是没什么难度的,可是考举人就得另说了。
原本他八岁刚刚考过童生试,就连自己的先生和张廷玉等人都说他可以暂时不要着急下场考科举。一来火候未到若是落第的话是一样打击,二来薛虹年纪到底还小,就算有什么惊天大才,也不是这么个卖弄法的,多沉淀几年之后,好连着考乡试和会试,如果运气好,说不定一举可以考下进士,不急于一时。
如今薛益这番说法,分明就是不让他出门的意思,考举人?艾玛,那哪是上嘴皮搭下嘴皮就能成的事儿?
薛益也是心知这个小子虽然聪明,但是毕竟年轻,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无法考中举人,等他考上了,最早也要等个三四年之手,届时薛蟠早就历练出来了,家里的大小适宜也应该可以安排停当。到时候这小子若是有心出门逛逛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