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虹正在人家店铺前走神,那小伙计又嘟嘟囔囔地抱出了一个大箩筐准备晒药,但是这一回薛虹却并没有去听他的碎碎念,而是在看到箩筐里一个黑红色的小花朵后失声惊呼:“伴妖花!”
那小伙计被薛虹的这一声吼吓了一跳:“哎哟我的天哪,哪里来的人这么冒失,叫唤什么?害我差点把药撒了一地。”
薛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朵小花,虽然它看起来小小的,暗黑的颜色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彩,但是薛虹就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和淳儿曾经给自己看过的图谱上面所画的半妖花一模一样。
小伙计见薛虹仍旧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大着胆子走近他,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位少爷,您这是在看什么,怎么这么目不转睛的?”
薛虹这才回过神来,突然笑道:“伙计,我想问你们这个药铺是谁负责的?东家在哪,可否让我见上一见?”
小伙计虽然严重怀疑薛虹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疾病,但是见他衣着光鲜,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哥儿,便点头:“我们这家药铺是祖传的,我们东家就在柜台里,少爷请跟我来。”
薛虹跟着小伙计进了药铺,只见柜台里一个老者坐在那里长吁短叹,表情看起来十分愁苦。
小伙计走上前去:“掌柜的,有位少爷找你。”
那老者立刻来了精神,忙起身道:“哎哟,这位客官,您是哪里不舒服?有什么症状?持续多久了?来我先给你号个脉。”
老头显然是以为薛虹是身体不舒服先来看诊的,这家药铺虽然是以卖药为主,但是也会给人看诊,治疗一些小病小痛,一般来的客人都是小毛病,症候大的也不会上这来看。
薛虹心说这老头也太不会聊天了,他明明没毛病,老头似乎盼着他有什么毛病似的。
“那个……掌柜的误会了,我不是看诊的,我是来买药的。”
“哦哦哦,买药也成,买药也成,且把你的药方子拿来吧。”
老头心说虽然买药赚的钱少,但是怎说上门都是客,他今儿到现在还没开胡呢,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客人,可不能就这样白白送走了。
薛虹摆了摆手:“我可没有什么药方子,只是要你这个伙计刚才搬出去晾晒的那些药材。”
那些?那可都是放了许久的陈药,拿出去晾晒也是为了防止发霉受潮,药材本身已经不是很好了,好端端的要买那些做什么?
薛虹拿出了二十两现银放在了柜台上,故作深沉道:“掌柜的不知道,原是因为我们家有一个兄弟极聪颖的,教他的先生都说他将来前途无量,所以全家人都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可谁承想这个孩子只怕的太聪明了些,对什么都有很大的好奇,今天喜欢赋比兴,明天喜欢骈文诗词,就是不好好做文章考功名,我父母都要急死了。如今他又迷上了什么歧黄之术,光在家里研究医术还不够,还要自己熬药给家里的下人们治病。我家人无法,只好叫我出来寻找寻找有没有已经过了药效的药材,拿回去给他,凭他熬药去,左右疗效不好,他也就不迷行医了,早晚认真做学问是正经。所以我刚才看见您店里的伙计晒的那些药,才……”
这药铺的生意已然一天不如一天了,掌柜的看见这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不动心是假的,但是那些药材……
“这位少爷,您也看见了,刚才伙计拿出去晾晒的药材的确是不怎么好的,如果再卖不出去,我都打算扔掉了。说真的,就算现在摆在我的药铺里面卖,我也会跟来买药材的人说清楚了,这样的药材不仅疗效减半,而且就算吃了这药出现了什么后果,我这药铺也是概不负责的。”
薛虹点头道:“自然自然,不管这药材能不能治病,或者吃下去有什么不良反应,我都不会来找您的麻烦。这药材买回去后,我甚至都不会告诉我家兄弟这药材是在哪里买的,您看如何?”
那老掌柜捋了捋胡子,这才点头:“嗯,既如此,你给的这些银子就是把我店铺里所有陈药都拿走也可以,你若是要,我这便叫伙计打包,你等一下。”
薛虹本来想说不用了的,见那伙计已经兴高采烈的打包药材了,就没有说什么。包好药,伙计用手推车送到了两个路口的拐弯处,薛虹便又拿了一块碎银子给他:“就送到这里吧,我自会让我家下人来推走,若是你送到我家,家里的门房认识你了,日后保不齐我那兄弟要找到你们药铺生事,那就不好了。”
小伙计既不用继续送货,又有银子拿,自然是欢喜地去了。而薛虹却是亲自推着这满满一推车的药材拐进了一个死胡同,等出来的时候只有他轻手利脚的一个人,优哉游哉地往薛府去了。
回到了家,薛虹还是一头钻进了空间,把那黑红的小花小心翼翼地捧给淳儿看,紧张道:“淳儿你来看,这是不是伴妖花?”
淳儿眨巴了两下眼睛,点头道:“是的,这个的确是伴妖花没错。只是……”
“只是什么?”
淳儿低下了头:“许是主人生活的这个空间里的人不认得伴妖花吧,它三十年才开一次花,每逢开花的时候附近都会有罕见的凶兽,这花……得是斗败了凶兽之后才能采摘。可它却长得十分像另一种叫做红芍药的花,入药取其根,名为赤芍。看这一株的样子,想正是被人错认为了赤芍,才被截断了根系,花朵才如此恹恹的。否则,伴妖花若是被连根采摘,哪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