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曲夫人发难,如意看都没有看她,只是说道:“拍卖官,拍卖继续吧。我出六百两黄金。”
台上的拍卖官长出一口大气,心说好歹有淑仪郡主出面,要不然今天怎么收场还不知道呢。
六百两黄金也直接封住了曲夫人的嘴。她倒不至于没见过这么些钱,可是拿这么多钱买一件衣服和几样首饰还真的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反观这些京城贵女,她们脸上皆是悠闲自得的表情,一边自在地品茶,一边观察事情后续的发展,好像对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了一样。
冯亭觉得十分奇怪,这位淑仪郡主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因为薛宝钗的关系也经常列席贵女圈子的聚会,平日里随和得很,从来都没有因为任何事情摆过架子,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要跟她们这些大臣之女抢一件衣服?
疑惑归疑惑,但是郡主的面子冯亭是要给的。她又看了看那件衣服,心里想着虽然说女为悦己者容,他说过喜欢蓝色,但这件衣服不过是炫目一些的碧蓝色而已,其他方面的设计也未必适合自己,如果真的要投其所好,还不如直接拜托宝钗为自己单设计一套的好。想到这里,冯亭也只好忍痛割爱,再也没有叫价。
“六百两黄金第一次……六百两黄金第二次……六百两黄金第三次……成交!这件碧蓝地人鱼色纱制套装就是属于淑仪郡主的了,请郡主侧边付款,领取拍品。”
淑仪郡主抬了抬手就有瑞珠等去张罗银钱,而她则吩咐道:“你们领了这衣服送去给我这个初次见面的妹妹吧。三舅母不是说要给见面礼吗?这个就算是给宝琼妹妹的见面礼了。再有,另治一桌宴席,我要同我妹妹好好说说话。”
这下不只是冯亭看不懂了,整个拍卖厅的人都看不懂了。这京城中的贵女,谁家和谁家是亲戚,谁的父亲做了什么官儿,这些都是联络有制的,郡主这一出很明显就是亲近薛宝琼的意思。怎么着?这是郡主要出力给自己这位表妹在京城立足打下基础?
众人面面相觑,但是很快就做出了该有的反应,大家都围着薛宝琼问长问短起来,甚至方才奚落过宝琼的人,生怕郡主记恨,还忙不迭上前道歉,这前后的落差弄得宝琼不知所措,但她很快以主人翁的姿态调整好了情绪,认为这些人就算是再怎么富贵也富贵不过自己这个郡主表姐,所以她们奉承自己都是应该的。
而同样有这种心情的还有曲夫人,她得意洋洋地看了看周围的一干女子,眼中是掩饰不尽的蔑视。她又对如意谄媚笑道:“要不怎么说还是郡主娘娘懂得礼数呢,一见了我们宝琼就给了见面礼。只是……这六百两黄金只买了这么多东西,还真是有些不划算?”
如意笑了笑:“哦?听三舅母的意思是嫌少了?”
薛王氏早就已经怒不可遏了,若不是看在周围人多,她早就发起火来:“他三婶儿,你若是嫌少,何不开了我的府库自行去给宝琼挑选所谓‘见面礼’?”
曲氏忙道:“哎哟哟,她大伯母,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连句玩笑话都听不得了?我这不是跟你闹着玩儿呢吗?”
如意笑道:“三舅母。我如今肯这样称呼你一句,自然是不像抚了咱们亲戚的情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便告诉你吧,京城是天子脚下,即使打趣儿也是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如果你们打南边来的一时还不适应,我可以请京中的老嬷嬷去告诉你们一声可好?”
当场气氛这个尴尬呀,众人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好在此时宝钗与致美坊的设计师倾谈完了,笑着带来了许多镂空的金属小盒子,上面坠以各种玉石和颜色各异的流苏。
“众位姐妹,这是我们致美坊新推出的香囊,大家看看,我们今儿一人免费送一个。”
致美坊总是会在推出这些实用的小东西时惠及诸多老顾客,一来留住了客源,二来也是一种免费宣传的手段。
毕竟女孩子们平日里出门也都是各家串门,又难抛头露面的,这样在姊妹们之间传开了,就不愁致美坊的生意了。
耐到了晚间,宝钗少不得要去找薛虹吐苦水,薛虹无奈苦笑:“打从他们家一进咱们府,我就知道家里是要有麻烦了。可气的是咱们又不能把他们给撵走,真是……你有没有问过郡主的意思,她是怎么看待这家人的?”
宝钗叹道:“我已经把之前咱们回南的时候在他们家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如意姐姐说了,如意姐姐也是很不满意他们家几个孩子的品行,只是心中还顾念着亲情罢了。她要我凡事多忍让包容,说这里的京城,若是能让宝琼在京中寻觅一桩好姻缘,也算是她对三房的尽一尽心了。哎……如意姐姐想得倒好,可那有那么容易啊!”
可不是么,终身大事,岂能儿戏。若是宝钗也就罢了,宝琼她们家在京城中没有丝毫的背景,她自己今日在致美坊闹的那一出也够瞧的,即使有淑仪郡主的面子,只怕好人家的孩子可不会要这样一个无礼无脑又贪得无厌的媳妇的。
薛虹也是一叹:“一句‘多忍让包容’倒是听起来十分轻巧,可是做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好妹妹,辛苦你了,在外头尽量不要让她们家人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出来,到时候连累的可是咱们家。”
薛虹这话可谓一语成谶,就为了这样一家子不懂事的人家,不知道到底惹出了多少事端,薛家跟着丢脸不说,薛王氏也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