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颔首：“娘娘虽说的是，可是这……我也很想为王爷诞育子嗣，可……”
德妃娘娘笑道：“你不要多心，我并不是在催你，这种事儿可不是好催的。如今啊，雍王府里的女人，只有你和年侧妃是没有生过孩子的，你着急，年侧妃比你更着急，前儿她还来问我可有什么生孩子的方子。”
方子？元春心中一紧，难不成德妃娘娘知道她手里有从王熙凤那里求来的生子方子？那张方子虽然厉害，能使女子顺利怀上身孕，但在那之前想要怀孕的女子先要调理好自己的身子，等自己是身子答道最适合孕育的时候用那方才是最好。
王熙凤其实身体底子挺好的，殷家又人口不多，成了婚之后也没有什么可烦心的事情，所以用了那个方子不久后就顺利了怀上了孩子。而她自己是寒底，从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开始就服用那些暖宫的药物，为了保险起见，她才一直喝药调理。
难道是德妃娘娘不知从哪里收到了风声，要她把那方子献出来？可是，这件事情德妃娘娘怎么会知道呢？
德妃见她心事重重，又不说话，以为她也想要方子，便笑道：“本宫活了这么大年纪了，什么样的速孕方子没见过。虽说得夫君宠爱的女子都有想为夫君开枝散叶的心，但再好的方子也要结合自己的身体素质来看，不能盲目去用。若是一个不小心，本来那些助孕的药方，只怕就变成催命的毒药了。”
元春听了忙道：“娘娘说的是，臣妾也认为生儿育女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德妃点点头：“嗯，话是这么说不错，不过年侧妃既然想要，本宫这里有一个方子倒是很适合她，你说，本宫是给还是不给呢？”
元春愣了一下，却还是说：“既然合适，那不如就让年侧妃试试吧。她那么想要孩子，可不圆了她这个做母亲的梦？”
德妃冷笑道：“你倒善良。本宫不是不知道年侧妃在王府里是怎么欺负你的，若要本宫相信你这话是真话，只怕也难。不过，如果我告诉你，这张方子的确能让年侧妃成功有孕，但是她生下的孩子每一个都不能活到成年，而她自己的身子也会每生一胎就更加破败一分，连着生个四五胎后，她这个人就要命丧黄泉，你说，这方子还要不要给她用呢？”
“娘娘！您说什么？！”
元春真是觉得无比震惊。在她眼里，德妃娘娘雍容华贵，年过五十还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一定是归于“谪仙女子”的行列的。不然当今皇帝如此英明神武，怎么会如此重视这样的女子。
可，若真是“谪仙女子”，手里怎么又会有这样的一张方子呢？
德妃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你不用这么惊讶，在这宫里待了一辈子了，本宫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老十四跟我说，他宠爱年侧妃完全是因为她的哥哥年羹尧。年羹尧的确是个人才，但他的才能越高，脾气越大，很是刚愎自用，老十四很不喜欢他，所以，他不想让年羹尧的妹妹诞下他的孩儿，让年羹尧今后有机会做第二个多尔衮。你能听明白吗？”
“娘娘，我……我能明白。可是，这样的事情，娘娘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呵，还不是那个老十四，他又跟着他的皇阿玛出巡去了，这些话不得亲口告诉你，反而要我这个做额娘的替他转达。至于他告诉你这件事情是何用意，只怕你们小两口之间的事，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将来有一天你当了额娘就知道了，这一辈子争什么、斗什么，到头来不还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吗？”
元春再次震惊了一下，她本来以为雍亲王对自己已经失去了兴趣，如今见他特意要德妃娘娘转达这样的话，又似乎是把她放在心上的，这……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相？胤禛对自己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怎么？看你的表情，是没想到老十四会告诉你这些事？”
“娘娘，我……”
“好了，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什么。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心里大概也有个数。这药方，年侧妃是不用也要用的，你可愿意以你自己的名义替本宫把方子给她？”
“这……”
好吧，如果说知道德妃的阴狠，知道雍亲王什么都不瞒着自己这两件事情带给元春深深震撼的话，那么眼下德妃要求她把这药方拿给年侧妃，前面经受的震撼也就不算什么了。
他们有阴毒的法子，可以不让年侧妃生出健康的孩子，甚至可以不让年家的女儿活着，却还有所顾忌，不肯亲自动手。说什么推心置腹，毫无隐瞒，她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年羹尧也好，年氏何辜？她即将要诞下的孩儿又何辜？连日日陪伴在身边的女人都可以这样残害，雍亲王到底又值不值得自己将一颗真心全部都交付出去？现在是年侧妃，下一个会不会变成自己？进宫之前跟如意郡主说的那些话，本来是十分牵强的，如今元春却觉得，如果自己的心能像嘴上说的那么豁达，该有多好？
“娘娘，臣妾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只怕……只怕做的不好会辜负娘娘和王爷的信任。”
“你不愿意？也罢，这毕竟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这样吧，本宫且把这方子给你，用或者不用，你自己决定。只是，三个月后如果你还没有动作的话，也不妨来告诉本宫一声，本宫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张药方给年侧妃用上。”
“娘娘……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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