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貂儿转身要走,胤祥闭了闭眼睛,道:“你在府中一个人待着倒是没什么,出门了若还是没人跟着,到底不成体统,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十三贝勒府的侧福晋。带着两个侍女去吧,我已经替你安排了,一个叫紫菀,一个叫紫楚,规矩好的很,教导她们的嬷嬷从前都是伺候我母妃的,有她们跟着你,到底方便一些。”
“好,我知道了。”
而白貂儿出了贝勒府并没有往相邻的苏府去,而是先去了叶思扬的药铺。
叶思扬听见鹤膝风三个字,也是一愣:“你确定?十三爷的病症到了什么地步了?”
白貂儿叹道:“我也是前不久刚刚知道的。正蓝旗有一个很有名的骨科大夫,他经常到府里来,一开始我并没有在意,只是那日大夫走的时候连连摇头,说什么十三爷得了个难治的病,可惜了云云,我一打听才知道,竟是鹤膝风。你知道的,这个病一旦得上了,不就是个拖延时间吗?要像治愈根本就是没可能的。我也去问过,大夫说他这病才露头,已经用了上好的药物来克制了,只是收效甚微,我这不心里着急才来找你的嘛,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叶思扬哪里来的什么好办法,她的医术之所以被人传扬,还不就是托赖薛家的好药?见白貂儿一脸担忧,叶思扬又不好说旁的,只好劝道:“办法总是有的,你先容我想一想,横竖这病是个慢性的,倒不急于一时,我若是得了治疗的方案,一定先去找你,放心。”
只有到了自己最重要的人生病的时候,才会一遍一遍质问自己为什么不去好好学医术。爹爹白山鹰断臂的时候,还有如今胤祥生病的时候,白貂儿都有了这种想法。此时只要有人有办法治好胤祥,只怕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白貂儿都不会拒绝的。
白貂儿带着满满心事又回头去了苏府,再见苏慕雪的时候突然就觉得她变了许多。真是很奇怪,人还是那个模样,不过是换了一身衣服,多了一些笑容,就能让人感觉像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真是太奇妙了。
“苏姑娘,你准备好了么?咱们现在就去薛府吧。”
其实苏慕雪已经等了一会儿了,今见她来了,身边还带着连个丫鬟,笑道:“好啊,咱们走吧。”
因为白貂儿是薛府的常客,如今她的外祖母和舅母还都住在薛家呢,于是也不费什么事就进去了,岂知白貂儿到了正厅,正好碰到刚刚分别没多久的叶思扬。
“你……怎么来了?”
叶思扬笑着起身行礼道:“我来给薛夫人请平安脉,侧福晋好。”
白貂儿狐疑地看了看叶思扬,却少不得接着给薛王氏请安,并带苏慕雪去找宝钗等人。
这里叶思扬从薛王氏正房出来,径直去找了薛虹,鹤膝风这毛病她是没有把握治好的,兴许薛虹有法子呢?
薛虹闻言也是大惊,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怎么这么快?”
他印象当中胤祥的确是得了关节上的疾病,最后不治身亡的。可是,那不是雍正登基后的事情吗?怎么如今康熙爷还健在,他就得上了鹤膝风呢?
这个鹤膝风是一种结核性关节炎,现代医疗技术不难确证,结合外科手术治疗,在病情较轻的时候也不是不能治愈的,可是如今这个医疗条件,根本就没有做外科手术治疗膝关节炎的先例,只怕连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沉吟半晌,薛虹道:“我会找个机会接近一下十三阿哥,具体是什么情况,我总也要看过了才能确定如何治疗。”
叶思扬也料到了薛虹会这样说,便叹道:“真希望十三阿哥的病能痊愈。这个毛病虽不会一时三刻就要了人的性命,可它发展到后面会带起全身许多器官的疾病,与人的寿限有碍,他们两个好不容易才得以聚到一起,若是不能相守下去,岂不是遗憾?”
薛虹这就听不懂了:“什么相守?什么遗憾?你这是在说谁?”
叶思扬长叹一声:“唉……这件事,是这一次回师门我听师傅说的。想当年,十三阿哥和貂儿师妹是有一段缘分的……”
叶思扬这里同薛虹说着胤祥和白貂儿的往事,白貂儿陪着苏慕雪和宝钗等人聊天,只觉得耳朵一阵一阵发热。
宝钗见她心不在焉,忙道:“貂儿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
白貂儿摇摇头,见苏慕雪和史湘云两个手拉着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便笑道:“瞧瞧,她们两个倒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宝钗道:“可不是?云丫头身世可怜,好在她不是个自怨自艾的性子,平日里不显什么,遇到个与自己同样身世,甚至受了许多苦楚的苏姑娘,心里的这些苦涩只怕要忍不住了。”
白貂儿定定看了看这两个,见史湘云一直拉住苏慕雪的手嘘寒问暖,苏慕雪一开始有些局促,之后也许是感受到史湘云的真心,倒也觉得心里暖了许多,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没一会儿,贾府那边迎春和探春领着刚满三岁的怜春、惜春一块儿来了,林黛玉带着五岁的林楚玉也来了。这么多的女孩子,倒叫跟着宝琴进来的宝镶领着,在院子里叽叽喳喳地玩儿了起来。
宝钗和黛玉站在窗棂下往外看,不禁露出一脸微笑,黛玉感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初见宝镶的时候,她还没有楚玉年纪大呢,如今竟长成了十二岁的大姑娘了。”
黛玉的话让众位姑娘们想起这几年大家也都快要到了及笄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