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太太带着九个孩子,连同身边跟着伺候的人,呜呜泱泱得有四十来人,坐了好几辆车。
来到了金陵城的主街道,太太们和小主子们下了车,游览起了四周的店铺。薛虹和薛蝌直奔书店画斋,薛蟠奔兵器店,姑娘们自是逛不腻那脂粉钗环、绫罗绸缎相关的店铺,只有薛虬一个人带着身边的两个小厮和一个长随,一停又一停地看街上的一摊摊杂耍。
两个多时辰后,薛虹和薛蝌从书斋里出来,看着他们身后棠九和竹西一人抱着一个书箱,轩儿和溪儿也是一人抱着一个书箱,两位小主子相视一笑,对于这次血拼的成果似乎非常满意。
而当他们见到薛家的女主子们时,却同时听到了对方下巴掉地砸脚面子的声音。
“母亲,这些……都是你们买的?”
看着一车又一车的东西,薛虹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说女人的购买欲很惊人,那么选择跟一群富有的女人逛街就是对人类价值观的一种摧残。
薛王氏回头看了看,笑道:“江南的东西虽比不得京城气派,却是样样名贵精致呢。这好不容易回乡一趟,等回京的时候是要往各家送东西的,少不得多买了些。”
就连一向眼光高的宝钗这一次也没少买东西,见哥哥诧异的眼神,她似乎也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奢了,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是啊,我只是拣了些朴而不俗、直而不拙的东西买了一些,相信京中的姐姐妹妹们都会喜欢的,也是尽一尽我们之间的情分。”
而宝琪和宝琼两个见薛虹和薛蝌一脸惊讶的样子,便嗤笑道:“一个是京城来的秀才公,一个是游遍了天下的贵公子,怎么才见到这么点儿东西就惊讶成这样?要知道平日里我们买的东西可比这个多多了,走吧,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见三房的两个姑娘撇下众人先走了,薛王氏和薛丁氏无法,只好命人将买来的东西先送一部分回府,再吩咐人好生跟着姑娘们。
而就在众人准备进行游玩的下半场时,跟着薛虬的一个小厮名江涛的气喘吁吁地跑来:“大太太、二太太,你们快去看看吧,我们大爷他……”
薛王氏眉头一跳,心说这个混蛋崽子好好的又惹出什么祸端来了?怎么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但是好歹孩子出门是有大人的,她最年长,众人都看着她,出了什么事情回去了也不好同人家的亲生父母交待,薛王氏暗暗叹了一声,紧张地问道:“你们大爷怎么了?”
“回太太,我们大爷原一路看杂耍的,到了前面那个拐角处偶见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甚是可怜,我们大爷就……就有心帮扶一二。可就在大爷要给那女子银子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位穿白衣的姑娘,说那葬父的女子是骗子,说什么也不让大爷给钱,可大爷偏生看上了那葬父女,如今两个人僵起来,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小的们没了主意,这才回来请太太们的示下……”
听了这话,薛王氏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冷冷道:“哼,这倒正好了,三弟妹不是说了想让虬儿早些成亲吗?这孩子倒是孝顺,想着不给他父母添麻烦,自己就知道在外头找媳妇了。走,我们过去看看!”
薛王氏带着众人跟着江涛来到了薛虬所在的地方,见那薛虬果然面红耳赤的在跟一个白衣女子争吵。
那女子的白色衣衫在这大红高照的喜庆街道下显得格外扎眼,看模样应该是有个十来岁的样子,一张冷艳的小脸上挂满了不屑的表情,看向薛虬的目光里冰寒一片,那眼神似乎还没有看一只狗来得温暖。
“哪里来的不知好歹的野丫头,爷有银子,要如何花全凭爷喜欢,你不让爷要她,难道你看上了?告诉你,满金陵城打听打听,只要是小爷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要不到的,就凭你也想来跟爷抢人?哼!”
白衣女子冷声道:“我并不是要抢。这位女子若是真的可怜到大正月里‘卖身葬父’,遇到有钱人帮她是她的造化,我何必拦着?只是这女子本是个江湖骗子,死的也不是她的父亲,我好心提醒你,你如何好赖不分?”
‘叮,解锁支线任务,揭发卖身女子的阴谋,奖励经验值200点。’
薛虹吓了一跳,什么叫做卖身女子的阴谋?难道这里面真的有什么猫腻不成?
薛虬听了白衣女子的话却是一口啐了出去:“呸!谁需要你在这里假好心?实话告诉你,爷今儿就要定了这个女子,不管她葬得是谁的父亲,哪怕是条狗,这银子爷今天也你们两个一块儿带走!嘿,别说,你这姑娘似乎长得比她还好看几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爷回府过少奶奶才能过的日子?”
薛虬嘴里说得越来越不是人话,正好被匆匆赶来的薛王氏听了去,她气得断喝一声:“混账,你给我住口!”
薛虬回头一看是大太太来了,撇了撇嘴角,显然没把来人放在眼里,只不过碍于面子,冷哼一声没再开口罢了。
你白衣女子被薛虹的一番言语气得脸色通红,见有人出来呵斥他,还以为是他的母亲。心想说到底这个人也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既然他们家的大人都来了,也不用她在这里好心被当做驴肝肺了。
于是她便转身要走,却别薛王氏叫住了。
“姑娘请留步!愚侄年纪尚幼,皆因家中宠爱,故没个礼数,方才若有唐突,我这里给姑娘赔罪了。不过,听见姑娘刚才说这卖身葬父的女子乃是骗子,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