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节,族中都会去祠堂祭祖,今年也不例外。
除夕傍晚,李氏家族中的男子,全都集中到了祠堂。
李白因为被下人轻视,最后才接到通知,所以姗姗来迟。
穿过大门、仪门、来到享堂看见乌泱泱一帮人,着新衣,戴新帽,恭恭敬敬的按照辈分,面对供桌站立在堂中。
家谱家规、遗像、神牌灵位等供于享堂正中的高台上。下方是供桌,桌上依次摆放着,猪头、羊头、鸡、鱼、九碗菜、九色点心、九碗饭、九种糕点、九种形状不一的大馍馍,一壶白酒、一壶黄酒、三盘水果。
众人正前方的条案上,摆放着一只硕大的圆形青铜香炉,里面三炷长香,正烧的青烟袅袅。
他悄悄的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周围的同辈子弟,纷纷怒目而视。
意思很明显,责怪他祭祖迟到,对祖先不敬。
他也不在意,静静的观看祭祖仪式。
这时大伯已叩拜完毕,嘴里正念念有词的说着“李氏家族列祖列宗在上,我是二十三世孙李南冠,今日除夕,阳上子孙敬备饭菜,请列祖列宗享用,保佑我……”
他已经无心再听这些哄鬼的话了,只希望仪式快点结束,吃完大餐忙正事。
于是,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憧憬着大快朵颐,丰富晚餐的美妙情景。
这时一个抑扬顿挫的声音传来“李氏家族,不孝子孙李白,致使钱族退亲,家族蒙羞,速速上前,列祖列宗神位前悔过!”
他顿时愣住了!这他娘的不按套路来啊!祭祖归祭祖,没有这个程序啊!这是故意整人嘛!
周围也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也有那幸灾乐祸的,好似要等着看大戏。
二伯也开口催促道“逆子,还不速速近前来!”
他明白了,人家这是明摆着要踩人,你要是心甘情愿被踩,恐怕人家还想踩舒服喽,你要是打算被踩舒服算了,人家就会变着花样踩呢!于是大喊一声“你们这是祭祖还是耍猴?”
几个长辈都下巴壳掉了一地,实实在在是惊着了!这么正规的场合,来这么一句。
这货!这是故意砸场子呢啊!
“逆子”
“竖子”
“匹夫尔敢”……
奋怒的讨伐声此起彼伏。
李白一看,这他娘的,才说了一句话就捅了马蜂窝了!封建社会害死人,这也太没人权了!老子惹不起你们,咱还躲不起嘛!三十六计走为上,屁股一拍颠了!
人倒是跑了,可这李氏家族董事会的处理结果也跟着来了。
“李族三房庶子“白‘’,大闹族祭仪式,行为乖张,不敬祖宗,亵渎神灵。族老一致决议,将此子移除张氏族谱”。
‘’这也忒狠了点吧!就说了一句话,家谱上就没我名字了!这分明是想和我划清界限啊!
这帮人肯定是觉得,我是太上皇的人,而当今圣上才二十三岁,正值春秋鼎盛之时,我恐怕是到死,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吧!‘’
他悲哀的想着这些,不觉感到既好气又好笑。
如果几年后,自己顺利翻身了,这帮人又该会以何种心境来面对我呢?
不快的事情,总是会很快过去的。他不可能,也无暇停留在伤感里!日子飞快,但对于他这个李族中的隐形人来说,日子还是太慢了!
时间对于失意的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在这种煎熬里,他拼命的努力苦读,这也是他眼下唯一的慰藉。
母亲脸上,虽然少了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但是对他还是照顾的无微不至。
丫鬟小婷,已经去了大少爷那边,院里只剩下母亲,小雯和自己。
花厅里静悄悄的,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他扶着母亲,慢慢的走了进来,坐下后母亲和蔼的道“白儿啊!你今年二十三啦!要不是前几年,入了国子监耽误了下来,估计我都能抱上孙子喽!”说完一脸的唏嘘与憧憬。
他嬉笑道“娘亲你看,你儿子这么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还担心抱不着孙子吗?到时候我中状元,娶公主,让你和皇帝老儿做亲家好不好?”
母亲笑道“你净说些好的来哄我开心!这人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平安安。”
李白道“会的,会的,我们一家不但会平平安安,还会大富大贵!到时候我就天天陪着娘。”
母亲又道“不如你先将小雯纳入房吧!小雯这孩子啊!天性纯良,性子温和,是个相夫教子的人,再说了,她对我们是真心实意啊!”
他嗫嚅道“娘亲,你这是着急抱孙子吧!就是再着急也不能乱点鸳鸯谱吧!”
母亲道“娘知道你心气高!读书也刻苦,将来肯定有出息!可古人言,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得先成家后立业啊!小雯这孩子虽然长相不出众,可是心眼实,识礼识大体,是个体己的人,听为娘的没错!”
他便道“那你也得问问人家吧?看不看的上你儿子?”
母亲道“小雯也是可怜孩子,跟了你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那孩子的心思我明白”。
他顿时无语了,本想再推托,转念又一想,唉!自己也算是两世为人了!娘高兴那就娶了吧!人总不能只为自己活吧!就冲着娘高兴也值了!
于是不久后,他就纳小雯为妾。
明朝很多人都是未娶妻先纳妾,通房丫头那就更不用说了,因此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况且,纳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