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锣开道者身后,则是众衙役高举着的,回避、肃静两面大木牌。
木牌之后,是监察御史、翰林院校书郎、钦点进士、探花郎、四面官牌。
后面还有金瓜、月斧、尾枪、乌扇、对伞、五对仪仗。
接着才是,监察御史的一众属官,骑马簇拥在一顶八抬大轿周围。
此刻,轿中端坐的自然就是监察御史郑典了。
轿后紧跟着的是,十几名文吏。
最后,才是三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和十几名衙役。
这帮人,气势汹汹的招摇过市,直奔华阴县衙而去。
那股子肃杀的气氛,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个监察御史此行,只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一路行来,郑典故意漠视官场潜规则,不让随行人员前来知会华阴县正堂李白。
目的只有一个,无非就是想要给李白来个下马威。
官场之上,上官莅临一地主官辖地,事先知会,本是约定俗成。
这样可以给人留下点缓冲余地,事先也好有个准备,无论是心理上的准备,还是物质上的准备,彼此面子上都好看不是?
似郑典这般,人都快要到华阴县衙了,李白这个一县之主才接到消息,当真是被动的很呢!
当李白得知监察御史郑典已至县衙之外时,顿时明白了,这个郑家的小子,恐怕来者不善。
他索性也不慌乱了,何必要惊慌失措呢?
明摆着嘛!
人家这是要搞你,你姿态放的再低,人家能不搞吗?
尽管,心中已经猜测了个**不离十,可是该有的礼仪,李白还是没有疏忽。
当李白率领着衙中官吏,迎出衙门之时。
御史郑典,已经落轿,正风骚无比、官威十足的倒背着双手,站在衙前摆着炮死。
那副浊世佳公子,醒世我独立的臭屁模样。
看得李白,恨不得登时就拿着鞋底子,猛抽他那张欠扁的帅脸!
见他装逼,似乎不打算理会自己,李白只能上前见礼。
“不知监察御史莅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紧接着,县衙之中的一干属官属吏,也跟着上来见礼。
“下官见过监察御史!”
“下官恭迎监察御史!”
“下官……吏员………”
拜见之声四起,一时之间,更加突显了郑典身份的尊贵。
众人见礼之时,郑典依旧端着监察御史的架子,不闲不淡的仅用鼻子哼哼两声,便算是答应了。
那副作派,简直就跩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李白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这时,众人见礼已毕,郑典瞥一眼李白。
冷冷道:“你就是华阴县令李白吧?官居几品啊?竟敢僭越,着绯袍,佩银鱼袋?”
这副居高临下的口吻,以及孤陋寡闻的话语,充分暴露出了他的浅薄与骤登高位的轻狂。
李白觉得面子已经给的够足了,若是再一味隐忍,他恐怕会更加的蹬鼻子上脸。
于是,索性也不与他虚与委蛇了。
既然示弱于人无济于事,那又何必再当缩头乌龟?
这狗屁的监察御史!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奉皇命给老子找茬,就牛掰的不行了?
你能给老子找茬,老子也能给你找茬!
不就是整人嘛!
老子有着千多年知识积累,还怕你一个腐儒吗?
当然了,这只是李白心中的不忿。
“我就是华阴县令李白!至于僭越与否,你身为监察御史,该不会连这一点都未搞清楚吧?如果你认为是僭越,那就上折子吧!”
李白不再忍让,毫不客气的出言讥讽道。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嘛!
别给脸不要脸!老子以礼相待,你可别以为老子就是软柿子!你不是来找茬的吗?怎么连我的底细都不清楚呢?
郑典二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得中探花郎,心理膨胀扭曲那是自然。
再加上,他一门心思的研习儒学之道,对其它充耳不闻,人情世故之上,也是短板,这猛地一下被李白怼了,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折子本御史自然会上,用不着你提醒!本官这一路行来,耳朵里听到的全都是你将华山整的乌烟瘴气之事,这你又作何解释?”
李白也是醉了!
这个货!简直就是个愣头青嘛!
仅仅一句话,就将他激的,还未进衙门就要摊牌!
李白气笑了。
“不知监察御史,此言具体指何事?本官在华山所行,不知道究竟哪一条违反了朝廷法度?”
郑典有些急赤白脸了。
“身为朝廷官员,竟然倡导举办那什么狗屁花魁大赛!伤风败俗!”
“农为国之本,你大肆宣扬为商之道,令治下之民争相逐利,难道不知无商不奸的道理?”
“酒乃粮食所酿,今我大唐子民,尚且有人饥寒交迫、无以裹腹,你却在这里奢靡浪费!究竟有无半点济世救民之心?”
“吃、喝、嫖、赌,乃世之毒瘤!然在你治下,这为祸世人的四大恶毒,却在疯狂滋生,并迅速向我大唐各道蔓延,你已经是千古罪人了!犹自不知吗?”
郑典果然不愧为探花郎,这通歪理,讲的是掷地有声、慷慨激昂啊!
若非,李白有着后世思维,听了他的这番理论,恐怕还真就开始怀疑人生了!
可惜,事实早已证明过了,郑典的这套大道理,根本就站不住脚。
李白仰天大笑,笑罢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