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将军卧室内
风九冷眼看着那年过七旬的老人虚弱地躺在床上,灰白的发丝一夜之间似乎又白了许多,满是皱纹的脸上爬上了独属于迟暮之人的寂寥。
一瞬间,她竟觉得鼻头有点酸酸的,毕竟这具身体确实是他的亲孙女,即使他将她从祖籍上除了名,血缘仍在。
“全身黑青,气若游丝,啧啧,中毒不浅啊!”君无殇打着折扇没个正经地说道。
“他,先是中了我的毒血,又被臭小子无意间下毒祸害了。”风九讪讪地说道。
“什么?你跟那个臭小子。”君无殇夸张地叫了起来,随即又想起此刻是在风府,忙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风九双手摊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说道。
“那,赶紧找臭小子要解药,把他玩死了奉天帝会玩死你的。”君无殇头痛地看着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恨不得找把刀将她的猪脑袋劈开把自己的换上去。
风大将军是奉天的顶梁大柱,加之眼下与南曲大战在即,奉天帝更是倍加倚重他。这蠢笨女人跟那臭小子竟然把人家玩得奄奄一息了,这简直是在找shi啊!
“切,不就是个奉天帝么,还指不定谁玩死谁呢。”风九不屑地翻个白眼。
“你这不知死活的女人”君无殇气得拿折扇敲她的脑袋,却被风九一把抽走了扇子。无奈,只好恨恨地瞪她一眼,说道:“就凭你这张破嘴,迟早要惹出事来。”
风九痞痞地耸耸肩,表示全然不在乎。
“真的连御医都束手无策吗?”君无殇转身对刚跨步进来的风凛说道。
倚在门上狠狠地喘口气,风凛虚弱地回答道:“御医从未见过此种毒,一时也开不出药方来。”
“那,十里医庐的神医呢?”风九问道,看着风凛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又轻描淡写地补上一句“那御医临走时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风凛了然地点点头,泛着青黑色的老脸上现出难堪之色。“本将军一早便派人去请了,奈何那十里医庐看似近在眼前,却根本靠近不得,想来是布下了什么阵法。”
风九哑然失笑。
似南宫宸那般隐世之人自然是不喜别人打扰的,那梨花林被布置成了个大大的八卦阵,不通阵术之人是根本走不进去的。想当年为了能在那梨花林里自由穿梭,南宫宸牵着她的手不厌其烦地带着她走了一遍又一遍。
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那么笨,其实,不过是想牵着他的手罢了。
“嗳!”君无殇靠近她,薄唇虚掩轻声说道:“连你伯父都虚弱成这样了,其它人自不用提了。你还是赶紧找那小祖宗要解药吧,:万一玩出人命,你可担待不起。”
风九抽抽嘴角,额,这个不关她的事吧!毒是那个臭小子自己下的,她充其量不过就是知情不报。
不过,床上躺着的终究是自己这具身体的亲爷爷,余下的亲人们估摸着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可以不认她这个亲人,她却做不到漠然以对。
“南宫宸那里我亲自去请,你们就好好捱着吧,可别等我带着人回来了,也只赶得及为你们收尸。还有,本姑娘从来不做亏本生意,跑腿费一万两,不得拖欠。”说罢,转身潇洒而去。
君无殇见她走了,忙快步跟上,嘴里叫嚷着:“九儿,你等等我嘛!”
看着那一袭优雅翩然的白衣亦步亦趋地跟着前面那娇小却柔韧的身影,风凛的面色再次深沉了起来,眸中浮上一抹玩味之色。
花园拐角处,跟君无殇有说有笑的风九一头撞进了个*的怀里。抬眼一看,原来是尚身着深紫色朝服的慕容绝,想来是刚下朝堂便过来了。
“慕容公子行色匆匆,是要去看你家夫人吧?”淡淡地将他一把推开,风九嫌恶地拍拍被他碰到过的地方。尼玛不知道会不会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风九,毒是不是你下的?”慕容绝阴鸷着眸子冷眼看她。
“不是”风九回答的很干脆“我风九再卑鄙也不屑于这些小人伎俩,不像某人,为了取悦别的女人而残忍地毁了另一个女人的清白,还下作地不敢站出来保护自己的孩子。”
此言一出,慕容绝和君无殇双双色变。
君无殇一把抓住风九的胳膊,阴沉着俊脸问道:“那个人是他?”
在沧海城的时候他曾在她喝高了的时候断断续续地听她说起过关于她的孩子的事情,那个毁了她的清白的男人根本不能算个男人,不,根本不是人。
“嗯”风九神色平静地点头,偏过头来朝君无殇问道:“是你把他揍的满地找牙还是我亲自上?”
潇洒地一拂衣袖,君无殇抢先向慕容绝攻去。“打架这种事当然是本公子上了。”
看着一雪白一深紫两道高大的身影缠斗在一起,风九满意地咧嘴一笑。
艾玛,两个帅哥为了她大打出手,女人小小的虚荣心啊~颇为满足…虽然,并不是为了她争风吃醋。
“你们慢慢打哈,别一下子打死了,本姑娘还等着回来看大结局呢。”凉凉地丢下一句话,风九慢慢向大门踱去。
穿过那十里白似雪的梨花林,风九在小茅屋前看到了正在晒药材的南宫宸。
白皙修长的大手在晒的半干的草药里细细地来回,如同琴师抚琴的素手一般。那一袭不沾染丝毫尘埃的白袍随着秋日的微风一点点一点点的翻飞着,墨丝一半随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