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了,天黑了,镇上也黑了,只是这无名的金山却灯火通明,手持火把的江湖人遍布大山的各处,远远的看去就像一块巨大的肥肉上面爬满着蠕动的蛆虫。
“看来是我错了,如今这里就算是天黑也只怕偷不上去了。”
袁玲在一旁叹息了起来,她本以为还能像以前一样趁着夜色偷偷溜上去的,只是满山的火把告诉她,这不再可能了。
“偷?谁说我们要偷偷的上去?”说完这句话后白云碧就径直朝前走去,任由袁玲怎么拉都拉不住。
“喂,那边两个,干什么来的?”只是没走多远,他们就被守哨的给喝住了。
白云碧没有停脚,相反他的脸上已经堆起了那一贯的笑容,黑夜中他抱着拳朝对面笑道:“诸位,能否行个方便借个道儿?”
“你们要上山做什么?”
白云碧笑嘻嘻道:“无它,就想陪我这女伴儿登高些,看看那高处的月亮是否当真比低处的要圆亮些。”
守哨人冷哼一声道:“哼,你当爷们这双招子是出气的?我看你形貌猥琐只怕是上山另有其事吧?”
无端被人损了样貌,白云碧也是不生气,他依旧缓缓笑道:“几位说什么就是什么,只盼行个方便。”
“要说行个方便也不是不可以,那得看你方便不方便了。”
说完这话,那守哨的人已然伸出了一张手来。
白云碧久经江湖,他当然知道这个“方便”是个什么“方便”,但遗憾的是他的口袋确实真的很不方便。
于是他决定和他们理一理:“诸位可是此间人氏?”
“不是!”
“诸位在这山上可有住宅家业?”
“没有!”
“诸位可有官府封山公文?”
“不得。”
“那为何诸位把守于此不让我等上去?”
“关你屁事?”
白云碧问的干脆,那几个人回答的更干脆,干脆的让白云碧笑都笑不出来。
“小子,你这么喜欢问问题,那我也问你几个?”
“请教了。”
“你说这山大不大?”
白云碧道:“大。”
“你说要守住这么大一片山不被强人破坏是不是需要很多人手?”
“当然。”
“那你说咱们如此辛苦的守山,现在收你一点幸苦费是不是很有道理?”
白云碧大笑:“哈哈,有道理,简直太有道理了。”
看着别人把黑的硬是说成白的,白云碧也是打心里服气,他也知道像这样不要脸面的人在江湖上一定也是很吃得开的,只是如今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
“如果我今天一定要上去呢?”
“那我们只好劝你下去了。”
说到这里,那几个人空着的手上也各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来。
看着随时准备一拥而上的看守,白云碧只能摇着头叹道:“看来今晚的月亮不会更圆了,我也是时候该回家了。”
“哈哈,好小子,还算识时务。”
人群哄笑了起来,这些人本来以为白云碧敢半夜闯山应该是有两下子的,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个绣花枕头。
眼看白云碧转身就要走,一旁的袁玲却很不乐意,她急道:“你···你真要走?”
白云碧看着她叹了口气道:“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在这里,与其在这深山里吃露水,还不如回家热被窝。”
话一说完,白云碧早已走出去数步,袁玲无奈只能快步追了上去。
“嘿嘿,我知道你这人鬼的很,是不是想到什么法子上去了?不过凭你的功夫要想打发那几个人还不是和捏死几只小虫一样吗,然道你这人也信佛?”袁玲看着走出不远又停下来的白云碧笑道。
白云碧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嘴,现在他的脸上不仅没有笑容反而显的很痛苦,痛苦的连眉毛都扭曲到了一起。
“你···你这是怎么了?”
很快,袁玲就发现白云碧的嘴角竟然有一丝鲜血溢了出来,鲜红的血将他的脸衬的异样的苍白。
“实在不好意思,咱们的‘生意’应当是做不成了,这个山我只怕也上不去了,你走吧,你一个女孩子深夜在这里是很不应该的····”
说完这话之后,白云碧已然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就连凉凉的山风吹在身上都没了知觉。
月落日升,又是一个极其美好的清晨,伴着淡淡的湖水气白云碧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面前又是同样的女孩,同样的女孩子用同样的大眼睛在瞪着他。
“你没死?你醒了?”
同样毒辣的清晨问候出自同样的嘴,只是这次白云碧却一点儿也不生气,他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袁玲道:“看来你也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
袁玲抬起脸来说道:“你以为女人就是女人?”
她回答的很巧妙,巧妙的让白云碧不想再和她耍嘴皮子。
“你昨夜是怎么回事?你有病?过不了几年就死的那种?”
白云碧的头疼了起来,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女孩子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按道理像她这样说话的人一般都是长不大的,因为这种人早就死在嘴上了。
“不是病,我是中了毒,不过比病还厉害,因为如果没有解药的话,不要说几年,只怕等不到下雪我就要入土为安了。”
碰见这样嘴毒的女孩子,白云碧现在也只能叹气自嘲了。
“毒?你堂堂的佛云手白云碧还会中毒?什么毒?不过能给你下毒的人一定也是极其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