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已大亮,莫语煮了几碗热面端上桌,古氏进屋去叫孟欣梅起来。吃过朝食,孟欣梅又在家里忙得团团转,不知道此刻菀坪镇面摊上发生的一切。
纪叔纪婶俩如往常一样摆着面摊,招呼着客人。正热热闹闹间,一个尖锐的嗓音传进孟水英的耳中,抬眼一看,竟然是自己的亲娘李氏。只见李氏正和一个来面摊子上的客人吵了起来。
"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啊?没看见我在这里?还撞过来?"那食客气愤道,对李氏横冲直撞的做法显然很不满。
李氏却不甘示弱,挺直了腰板,双手叉腰怒骂道,"你吼什么吼,不过是个吃面的,也不看看我是谁,就敢对我瞎嚷嚷,我告诉你,这摊子可是我家的,别挡道!"
听李氏理直气壮的对骂,孟水英皱了皱眉头,他娘可是不愿意来这种地方,就算银钱都要他亲自送去粮铺,今儿怎么愿意过来了,还有这摊子什么时候变成她的了,真是莫名其妙,这亲娘也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哼!是吗?面摊不是他们的吗?"那人指着正在忙的纪叔纪婶,用怀疑的语气怒道,再说了,就算她是面摊的主子,就能对他这个客人如此嚣张吗?
"该不会是撞到人,不想认错赔礼,编出来的谎话吧,呵呵,太可笑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她真是这面摊的掌柜呢。"
"就这种人…"
"这位大妹子,不好意思,你撞了人,还是赶紧跟人道歉吧。"纪叔轻笑道,"这位客官,不好意思,一大早惹您不快了,今儿这面不收钱,给您赔罪了!"
"老哥你仗义,今儿我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一听这话,就知道李氏撒谎,嗤笑道,"哼,不是这面摊的东家,还在这里摆架子,不要脸!"
李氏气得满脸涨红,就要开口大骂,眼神撇向屋里在忙个不停的孟水英,怒道,"水英,你个没出息的混账,愣着干什么,亲娘被人这样欺负也不出来帮忙啊?”
孟水英听到李氏的话语,脸霎得通红,踌躇着往李氏这边靠。就李氏这个性格,孟水英本不想理会,只是要是不出去的话会引来她的怨恨,担心连累面摊的生意,心里一抉择,喏喏轻声道,"娘…"
看着孟水英不情不愿的样子,李氏不悦,气得就要上前打人,纪叔纪婶忙上前阻拦,"大妹子,有话好好说。"
李氏神色一冷,瞳孔一缩,骂骂咧咧道,"哼!有什么好说的,水英是我儿子,今儿来,就是要带他回去!跟你们没关系,滚一边去!"
孟水英一脸震惊,李氏今天来竟然是要带他回去?这么长时间以来,李氏对他除了要钱,其他的都是不闻不问,今天怎么会想着要带他回去,那个家他真的能回去吗?
"磨叽什么呢!收拾收拾就走,还不快点!"李氏很不耐烦。要不是因为家里大的小的都溜出去玩找不到人影,一仆人生病回家,另一个仆人要去运货,她才不愿意跑腿来唤人呢。
"夫人,我家老头不会说话,对不住了。您坐,您坐…"纪婶瞧着情况不太对,眼前的人竟是孟水英的亲娘,孟水英家的事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的,今天李氏来怕是没什么好事,"咳,这不都是一家人嘛。这是怎么回事啊?着急忙慌的,这面正热乎着呢,夫人,快尝尝,吃了再回去。"
李氏已经吃过朝食,但有得吃她也不拒绝,一屁股坐下,拾起筷子,"哼,这里也就你还有那么一点眼力见!"
"夫人过奖了。"
李氏嗦了一大口面,"好吃,下回来你还给我做这个面!多放点辣,带劲!"
"夫人喜欢就好。"纪婶笑道,"夫人这次亲自过来接水英回家,是有什么好事啊?"
李氏倒也没遮掩,"哈哈,是啊,那是天大的好事!我这儿子也不小了,我这个当娘的当然要为他考虑,早日成家才好啊!"
纪婶心里一咯噔,"夫人,这亲事说的是哪家小娘子啊?"
"自是好人家的小娘子,这亲事别人想求还求不到呢。"李氏嗦了碗里一大口面,放下筷子,眼睛连抬都没抬,急嚷嚷冲里屋嚷道,"水英,磨磨唧唧什么,还不出来!"
孟水英闷不吭声地提着一个小布裹出来,现在他整个人男子还是迷糊的,不敢相信李氏真的是来叫他回那个许久没有他的家。
"夫人,怎么这么着急,再坐会吧。"
"哼,我忙着呢,哪里有空在这闲坐!"看着面摊的人越来越多,李氏酸了,语气也不好了,冲孟水英嚷着,"走啊,你这个傻子,白白在这里帮人干活!哼!"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纪叔气不过。
"哼!我这儿子在这里忙前忙后的,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就知道作贱他!哼!"
"你…"
"娘…"
李氏却不愿多说,气冲冲地转身走了,心里的嫉恨之意更多了些。孟水英讪讪的,无奈地准备踏出脚步跟上。纪婶无奈叹息一声,这李氏不管怎么样都是孟水英的亲娘,要带孟水英回去说亲事,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自是不好阻拦,要是孟欣梅她们在这里说不定还有一丝转机,轻声安慰道,"水英,你别担心,先回家吧,这事我会尽快通知你三姐的。"
"嗯,谢谢纪婶。纪叔纪婶,那我走了。"孟水英闷闷不乐,强笑着告别。
"哎,哎。"纪叔湿了眼眶,他真舍不得懂事的孟水英。
孟水英强忍着泪意离去。纪叔和纪婶对一眼,"水英不会有什么事吧?"
"说是给水英说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