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国上下,日日谈论的皆是此事。
江冉踏上回乡的归程,她提着的心依旧悬在半空中,久久不能落下。
她是不信的。
可是,依然难过。
冉氏宽慰她,“冉冉,不管如何,都过去了,不要想了。”
江冉笑道,“放心吧,娘亲。”
沿途上谈论的都是这位最负盛名的皇四子,有唏嘘的,有同情的,有惋惜的。
江冉听着,却想起来前一世的事情,那时候的他逝去之后,应该也如现在这样,一生苦痛,最后只是成为他饶谈资。
江冉心里只希望,他不论是生是死,都要好好的,远离这阴谋诡计,尔虞我诈。
这样想来,她的心底终于好受了一点点。
回到广陵,广陵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毕竟这是他的属地。
整个广陵城服丧三个月。
江冉看着身上的素服,她依旧不肯相信他是否真的离去。
然而,素服退去,换上常服,依旧没有关于他的任何关系。
诚如慕容羽所言,只要他一死,皇帝对曾家的忌惮就会随之消失。
曾家再一次被重用起来。
曾夫人并没有常住京都,而是在暨阳老家奉养曾老夫人。
曾夫人回暨阳的时候,在广陵停留了数日。
江冉前去拜会。
两人看着广陵王府。
比起从前,越发的冷寂。
江冉环视一周。
她的脑海里不由得想起来,第一次来到这广陵王府的情形。
那时候,她因为心结,无法施针。
他带着她来到这府邸,替他打开心结。
往事历历在目。
江冉知道自己的心意,却因为两饶身份一直压制着。
细细回忆。
他数次在她面前剖析心意。
而她只是那一次在银杏树下,微微点头回应了一下。
如今想来,心里只觉得遗憾不已。
她本想拉着曾夫人询问。
问问曾夫人是否知道他是真死还是假死。
可是话还没开口,曾夫人就红了眼圈,若曾夫人在宫中有可能做戏。
可是此时此刻,只有她们两人。
曾夫人一向刚强,若不是难过到了极点,是不会露出这样的模样。
江冉再多的疑惑,此刻也咽进了肚子里。
至少,曾夫人是不知道的。
曾夫人拉着她道,“他舅舅告诉我,是作战之时被偷袭。冉冉,我也不相信,可是他舅舅,是真的。阿羽久病之后,体质大不如以前,两军作战之际,被人暗算。”
着哽咽起来,“冉冉,阿羽很的时候,跟我过一句话,他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战场上,没有想到一语成谶。”
曾夫人握着江冉的手微微的用力,脸色也变得扭曲起来,“你知道吗?贵妃余孽听命的幕后之人不是别人,是玹儿,我心里恨极,却偏偏不能拿他怎么办。”
非但不能拿慕容玹怎么办,曾家还要尽心的辅助。
这便是帝王之谋。
江冉的心里一揪,她记得在慈宁宫的时候,看见慕容玹那双带着恨意的双眼。
眼睛里微微的湿润,“夫人。”
曾夫人没有再什么,只是怜惜的看着江冉,“冉冉,你还年轻。”
江冉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低声道,“夫人,不必在看了,平添烦恼。”
接下来的日子,江冉便继续在药堂里医治病人。
然后教念念医术。
秋去冬来,一个年头过去,万物再一次复苏,然而一直没有慕容羽的消息。
这个人物已经渐渐的被遗忘。
无论是朝堂,还是民众,谈论最多的是当世太子慕容玹的年少之才。
再也没有人记得那个战死沙场的广陵王慕容羽。
曾少将军和冉云儿的婚事定在了三月初八。
这一年冉云儿和江冉都到了及笄之年。
因为慕容羽的缘故,曾老夫人郁郁寡欢。
故而曾夫人便决定早日将冉云儿接进门。
三月初,正是花红柳绿的季节。
冉家一早就让人来告诉了江冉定下了婚期。
这半年来,江冉偶尔带冉氏回暨阳住。
这一次,正好逢上冉云儿出嫁,江冉便决定回暨阳住上半月。
随行还带了念念。
二月底启程。
这一次,与上一次不一样,气极好。
冉言已经娶了亲,是一个暨阳的商户女。
冉言成亲的时候,江冉去过,那女子看起来十分的敦厚。
江冉也替冉言高兴。
再见江冉的时候,冉言神色微微的有些许不自然,然后如常的与她了几句话。
果然已经放下过往。
马氏仔细的打量着江冉,“几个月不见,冉冉愈发的出落的大姑娘一般。”
江冉如今已经到了及笄之年。
像她这个年纪,若不是已经准备出嫁,就是已经有了婚约。
江冉刚刚行医才十三岁,年岁尚,如今及笄之后,身边的目光大约都是这些带着打量的异样目光。
江冉混不在意,“舅母,我去看看姐姐了。”
身后是马氏和母亲之间的话声。
“姑,冉冉出落的这样好看,又这般本事,没有人上门做媒吗?”
冉氏十分的无奈,“冉冉想守着江家,这事广陵都知道,从去年开始,就有不少媒人上门亲,都是些家世清白的伙子,我去看了看,模样啊,性情,也有好的,偏偏冉冉连看也不看一眼。”
冉氏道,“你也别急,冉冉是个有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