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还未深,模模糊糊还能看得清济世堂门前的木牌,上面还是八个大字,“悬壶济世,安身立命。”对比着上面匾额上的金字,“悬壶济世”,多点风骨,少点威风。月光皎洁,后院里,有两人对月邀杯。
“又摊上青槐门了?你这是要搞事情啊?”安又歌动动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
“鬼才知道做点事这么难,做不了就乱搞呗。”
对面是鹿俊看着也是刚沐浴过,头发散着,身上就穿着棉白的里衣。
“你放着好好的鹿府不住,三天两头往我这边跑,不怕你的小情人吃醋?”
“噗-”鹿俊一口茶水喷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那是学生。”
“得了吧,不打自招,我还没指名道姓呢,再说了,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安又歌横了他一眼,又把茶碗添满,“不过你刚才说的,杜星河那边倒是挺爽快。”
后院几处花草间有张石桌,两人就在这花草掩映间,相谈甚欢。
“嗯,和当时王芝玉开出的价码一样,四成盈利。听雨楼那个地方比不上承影楼,不过还行,毕竟咱们的招牌都已经打出去了,如果是重新开始,应该不难。唉,就是可惜我那承影楼,好好的就给烧了。”
“有什么可惜的,钱不是拿到手了吗?”安又歌问道。
“这钱是杀鸡取卵的钱,拿着多不舒服啊!”鹿俊顺手用布带把湿漉漉的头发扎起来,啧啧嘴,“还有那个周夫人啊,可是个厉害角色,不声不响就把承影楼给买了过来,你可知道她当时是赌准了我不会同意,一把火烧了干净。”
“换句话说,别人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怎么会有那么多没长脑子的在你面前晃来晃去?这**城里面的人,什么没见过,前些时候那么多事,也就庄子深那个蠢货的还不知收敛。”安又歌一副看破人生百态的口气,“其实鹿俊你有没有发现,你来了一个月比我过去两个月加一块还能闹腾,而且更难以相信的是,其实你这一个月就做了一件事。”
“什么事?”鹿俊心里在盘算,自己好像做了很多事啊,怎么就一件事了。
安又歌侧着脸,眨了两下眼睛,有些憨态可掬的说了句,“受伤-”
鹿俊一愣,看着少女脸上压抑的笑,表情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两人说话肆无忌惮,自然不能让几个侍卫听到。洪家四兄弟也就在外堂坐着闲聊,一盏小油灯,两碟酸辣素菜,还有点酒水。
“大哥,看着你们这两天可是不轻松啊?”洪节倒是没喝酒,用棉布蘸着碗中酒,擦拭手中的百折。
“还好,就是有点出乎意料,鹿公子身边麻烦颇多。”洪忠活动了一下肩膀。
“你说这两人什么关系?看着好像亲密无间,鹿公子这意思晚上就在这住下了?”洪节指了指后院还在交谈的两人,“不是我多嘴,这西胡的小王爷可是对安医师上心的很。这俩人也不知避避嫌。”
“别人如何如何,老三你就别管了,各人自扫门前雪而已,圣上派咱们来,咱们就做好本职就行,这种有赏无罚的事,可不是烧高香了吗?”洪忠压低了声音。
“大哥,你就没往深处想想?御前侍卫说多不多,刚刚好一百人,圣上派咱们四个来**,说好听是保护,说难听点是监视,若是咱们能尽职尽责,为皇上分忧解难,加官进爵,大哥你在咱们御前侍卫里可是艺压群雄的,当上统领也不是痴人说梦,比那些个劳什子暗卫好多了,你看**走一趟,暗卫还没怎么着就死了六七个,竟然还有人削尖了脑袋朝里面挤。”
洪忠动动嘴也没说其他的,洪节说的在理,四个御前侍卫来保护两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实在是蹊跷,其中缘故或许想不太清,但是目的倒是很明确。不过百名近卫里挑出来他们四个,不正是一种信任吗?洪忠一念及此更是面露喜色。
如果真的能在这**顺藤摸瓜,扯出来一条毒瘤,那以后可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洪义倒是一直看着后院的动静,可惜离得远听不清,突然眼珠一动,冲着几人招手,“大哥,你们快来-”
这边鹿安两人还正闲扯,竟然有只信鸽扑棱棱落到了桌子上,还咕咕的叫着,亏得是安又歌眼疾手快,把自己心爱的花生米给撤到一边。
安又歌一手端着盘子,问道,“谁的信?”
“凤来仪。”鹿俊的脸色一下就感觉好似泄气般的沮丧。
“念念,念念。”安又歌抬手赶跑了鸽子,把花生米放了回去,又起哄道。
纸条上字迹狭长,让鹿俊不由想起凤来仪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