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说鹿俊一行奔向蒲家,上次深夜去的是蒲家内院,这次去的是城外马场,不管是示好还是其他,鹿俊向来不会拒绝,而且,如今正是有些春风得意飘飘然的时候,哪里管那么多!
抬眼看看安又歌,目光相对,少女脸突然的红了,“咳咳,车怎么走的这么慢。梅琛,再快一些。”
书生却是也故作庄重的咳嗽一声,“就这么走,颠着安医师,我可不饶你。”
安又歌单眉一挑,脸上是又气又笑,转过头去,小声嘀咕,“就会欺负我。”
“你看,不让去就不去嘛,我又没说什么,大家也都没说什么?”
“你还说-!”
“好好好。”鹿俊赶紧闭上嘴巴,拱手求饶,挨着少女也小声道,“我上次和王芝玉一同去,你怎么不拦我。”
安又歌无奈的将手掌放在了冰桶里,引了凉意上身,又拿棉巾擦擦手,对着鹿俊道,“鹿俊,我没与你开玩笑,上次你和王芝玉同去,我给他递了话,喝喝花酒,听听曲儿可以,有好事是得庆祝一番,但那些淫蜂浪蝶不许碰,更别说行苟且之事。唉,本来这事我不该管你,更没资格说你,可鹿俊我高看你一眼,你也知为何,你若再拿这蝇营狗苟之语来轻薄我,我-”
鹿俊一听这话也慌神了,抓住安又歌的手,冰凉透骨,“又歌,我确实是,我-,唉,失言,是我失言,我不是那个意思。”舌头打结,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梅琛明月帘外驾车,自是听到车里对话,二人心思各不同,一个是认定了这安医师便是听雨楼的女主人,另一个则是感慨鹿俊得此良友,不敢说是否良配,但确实这二人之交倒比那所谓的金石倾盖之辈要深的多。
说话间便是到了地方,今日丛云遮日,多微风,少强光,几人到了这城外马场,只觉的嗅嗅青草气,比城内脂粉气要好得多,而且此地水草肥美,确实是能养良驹,梅琛驭马停车,明月搬了矮凳,“公子,安医师,请下车。”
鹿俊掀帘布跳下,转身伸手牵了少女下来,“慢点。”
安又歌今日穿的是藕裙,确实没长衫方便,下车笑道,“怎么,这么有礼貌?”
“小生几条性命都是安医师救得,敢不尊敬。”二人知心知意,刚才的置气话语早已放在脑后。
“就会口花花,怪不得你那小情人对你念念不忘。”
“又歌,不是说好不说了吗?你又提敏敏。”
安又歌笑语连连,“不提不提。咦,那是?”
鹿俊顺着目光看过去,有一众人也立在车马前,鹿俊口中猜道,“好像是许家三小姐,那是王鹊?”
少女听到这二字,握住鹿俊的手一紧,书生怎会不知,握紧柔荑,小声安慰,“事已过去。”
“我知道,只是有些-。”安又歌长舒一口气,轻拍鹿俊手背,“没事,咱们过去。”
“三小姐,王医师。”
“鹿公子,安医师。”许含芳挽着王鹊的手臂上前,“多日不见,二位可好?”
如今王鹊和许含芳大婚将近,二人这些日子也似蜜里调油,好不快活。话可作假,这脸上笑容却是作不了假的。
王鹊见到安又歌,还是有些脸上挂不住。
“师兄。”安又歌还是见礼道。
“师妹。”
“对啊,说起来,我夫君还与安医师有同门之谊,我叫你声妹妹,安医师不介意吧?”许含芳倒是自来熟,上来挽着安又歌的手臂。
鹿俊心知安又歌心下不想再追究王鹊之过,但这许含芳面上是熟络亲切,虽不是故意,却不免让少女有些难堪,“三小姐,又歌脸皮薄,见了生人本就话少,你还逗她,待会我替又歌在席上敬你几杯就是了。”
鹿俊不着痕迹的拉着少女的手,安又歌便由着他低着头后退半步到了鹿俊侧身。
许含芳脸上笑容不减,“鹿公子这酒我是要喝的,就是不知什么时候能喝到二位的喜酒啊?”
鹿俊心里真是已经翻了无数白眼,不过还是面上一红,岔开话题,“三小姐,今日不是说来看良驹吗,怎么不见蒲公子?”
说话间,有一行人从马场小路转了过来,“姐,姐夫。”
“香涛。”许含芳这才止住话头,看向这二公子。
近前来,蒲香涛一身短打,不穿绸缎,倒像个马夫,面上沉静,比着前些日子酒楼侯府的嚣张气焰倒是变化颇大,“安医师,鹿公子,一块进去吧。”
自有仆人牵了马车,众人随着蒲香涛领路,安又歌还紧跟在鹿俊侧身,悄声对鹿俊说道,“我还以为这蒲香涛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不想看此装扮,不摆架子,倒是能见微知著,心知各人皆有优缺。”
鹿俊挠挠头,“嘿嘿,我也一样,那日肖青槐断他一手,不知好了没。”
安又歌听闻,却是抿嘴上前快走两步,“蒲公子,前些日子的伤可是彻底痊愈了?”
蒲香涛一愣,两三息才回过神,看看鹿俊,看看安又歌,才道,“劳安医师挂心了,让姐夫看过了,并无大碍了。”
王鹊这时也出声道,“师妹对这跌打损伤尤其精通,比我犹强,你这整日侍弄马匹,劳筋伤骨,香涛你便是再让师妹看看。”
安又歌上前并不介怀男女礼数,捋起他的袖子,拂过小臂,从手腕到臂肘捏了一个来回,点点头,“已无大碍。”
蒲香涛看着这少女不似作伪,也不多言,“前面就是马场,倒是告知几位,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