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鹿俊才起身用饭,鹿俊清楚记得自己是笑着醒来的,吃饭吃饭,洗漱完毕都中午了,凤来仪今天换上了红衣,略施粉黛,那个风情万种的凤来仪又回来了。
“公子,还未用饭?”
“那可不,有什么吃的?”
“酱香牛肉,青瓜木耳,老醋茼蒿。加上蟹粥。”
“嚯-”鹿俊昨夜精疲力竭,正是体虚开胃的时候,不宜吃多,这几样刚刚好。
厨娘端了饭菜来,两双筷子,青衫红衣对面而坐,这小亭子挨着水潭,神清气爽,难得这么惬意的吃顿饭,茼蒿新鲜,青瓜生脆,牛肉也有嚼劲,蟹粥的香味,让人停不下,人逢喜事精神爽,胃口也好,凤来仪倒还是细嚼慢咽,“公子留点肚子,晚上还有一顿。”
“嗳?还有?”鹿俊咽下口中粥,接过凤来仪递来的书信,第一眼看见的是脂砚斋的红章,其次才瞄到内容,嘴角一弯,傻呵呵的,“这也是要送钱来了?”
院子外脚步声厚重,康怀与钟相结伴而来,“阁主-”
“怎么不见梅琛?”
“梅兄弟和他师弟去截玉堂了!”
“嗳?”鹿俊脑子混沌,可嘴上还是没停下,不想了不想了,吃吃吃。
截玉堂地处城西,此处多是作坊,居民颇少,截玉堂便是这最大的一座,毕竟刀枪剑戟这些,需求量还是比胭脂水粉少多了。不过做的也大多是官家生意。
前院,十八般兵器,架上观瞻,短打蓝缎带,壮士红头巾,截玉堂的护院也是威风凛凛,后院叮叮当当,不时有热气铺面,
截玉堂和侯府倒也算是关系密切,可此刻大掌柜看着桌上的信纸,有些难为,“梅兄弟,这-”
“蓝老板,若是作难,那我就不打扰。”说话间与徐贲就要起身。
“莫急莫急,喝茶喝茶。”蓝老板,拿着信纸回去找了帐房,确认了字迹,再者昨夜那么大的阵势,截玉堂怎么不知脂砚斋一败涂地。
“二十把长弓,三十把沉金剑,加上十具内甲,听说截玉堂有一件秘银甲?”
蓝老板听话听音,唉,侯府这一句话,让自己丢了万两白银,给,做刀剑生意的,不拖泥带水,再说都这份上了,蓝老板便是连车马都备好了,“梅兄弟,这信-”
“止戈为武,蓝老板,这字可是侯爷亲笔,不正配你这截玉堂,不如裱起来,梅琛这里谢过蓝老板爽快。”
说话间,帐房捧着红漆木盒出来,说不肉痛那是玩笑,鹿俊鹿秀才,呵,好大的胃口,迟早让你吐回来。
梅琛满载而走,徐贲则是稳当驾车,“师弟,如今阁主有相宜街做后盾,有御前侍卫护身,切要把握机会。”
“鹿先生,胸有块垒,我心中清楚,如今了无牵挂,唯师兄至亲,师兄放心便是。”
车马快行,那便是到了易水旁,便看见钟相在水边刺柳叶,一剑出,枝停叶落,好手段。
进院报了喜,挑了好手数名,将剑甲分发下去留了一小半留待后用,钟相得了令,也兴冲冲的驾车去往西山。
散散步,说说闲话,整,中途霍宪来报说有侯府派人已将相宜封街三日,打扫干净,就连门窗都请了工匠重新侍弄。
说话间便是夕阳晚霞投下,青衫出了门,才见凤来仪等候多时,身后霍宪欲言又止,“霍宪,此去饕餮居你可想同行?”
“我,还是不去了。”霍宪吐出一口浊气,“公子莫要堕了威风,来日方长。”
鹿俊点头一笑,“想来你也许久没有轻松过,勾栏之地,你随意,全记相宜街的账上。”
凤来仪也不禁抿嘴,霍宪倒是羞红面颊,直摆手,康怀驾车来到门前,便是要出发了。
呵,月前一顿饭丢了承影楼,这一顿能不能咬一口回来。
夜风依旧清爽,饕餮居依旧满座,还是三楼的位置,两人一前一后拾级而上,今日见的还是霍管事,那在桌边端坐的想必就是金玥了。
一样的红衣,不过偏暗色些,金缀银饰,看着好不华贵。
“想必月前请我二人吃饭的是侯府的老夫人了?”
“正是家姐。”金玥说起侯府倒也来了底气,“鹿老板,今日设宴自是请罪,一时冲动,家姐也已责骂过。”
说话间,菜肴轮上。
“凤求凰”
“蟹黄豆腐”
“八珍煲”
“鲮鱼菜心”
“还有四道凉菜,皆是新鲜,我先自罚三杯。”
凤来仪进门便不发一言,“慢-”
金玥皱眉,等着下文。
“夫人,此番事还未了结,夫人这三杯罚酒怕是挡不了三更祸事?”
金玥语塞,霍管事上前愤愤不平,却被拦下,“当然-”金玥拍拍手,有丫鬟上前,“这是承影楼的地契,如要重建,想来这里还有五千两大丰钱庄的银票,该是够了。”
“第一份礼诚意满满,哪有不收之理。”承影楼也算是鹿俊的心病,“我还有三句话,请夫人听完。”鹿俊看金玥面色有异,还是要顾忌下侯府,“夫人放心,我不会要你脂砚斋的任何铺面收益。”
“鹿老板请讲。”
“第一,请夫人以后废除脂砚斋垄断水粉的禁令。”
“可以。”金玥坐拥脂砚斋多年,并非奸诈商户,心中不虚。
“第二,请霍管事与霍宪一见,家事还要解决。”
金玥看看霍轻方,也是点点头,“应该,第三是何事?”
“第三,”鹿俊指指脚下,“我要饕餮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