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马车还是要好上一点,一车夫一仆人,就等在许四维家门口,不用多说,许四维自然清楚,早早就领着夫人骆卿云在府门前静候多时,说是一场宴会,可是又是一场变相的权力交锋,苏凤安到**的消息并没有多加掩饰,恐怕所有人都明白背后站的是谁。
许四维带着夫人上了马车,玉片凉席,冰块置中,车夫驾车穿街过道。还没行几步路就看到前方还有一辆相同样式的马车从路口拐出,许四维问道,“前面车中是谁?”
每个人车夫奉命去接的人都不一样,仆人仔细辨认了驾车的车夫,才笃定的说,“回许大人,前面车中是布政司王大人。”
话音刚落地,旁边马蹄声急促,两匹纯黑骏马奔至前来,许四维先看到出声,“邢大人,卓大人。”
“许大人,别来无恙。”卓厉回声。
“二位大人,为何不乘车?”许四维看着两人便装佩刀,有些奇怪。
“许老头,文官乘车,武将骑马,老子不喜欢在木头箱子里憋屈的紧。”邢尤说话粗犷,许四维也不以为意,反而认为邢尤管理巡守府很是顺心。
毕竟巡守卫的职责除了打击青槐门之外还有一种更重要的作用是监视,这**城虽说侯府一家独大,还有全部被替换成**军的护城守备,可是邢尤治下的巡守府并不像其他六府十二军一样,监视刑狱无不用其极,反而稍显宽松。
许四维一个知府虽然是平常老好人一个,但是既然是混迹官场的,能与那些个泥巴腿子,老兵油子之间来回穿梭,哪能这么简单。稳中求胜,猾中求知。
**侯庆生这马车相接,打得就是一个看实力的时候,所以这时候如果按照许四维想的,鹿俊安又歌两人如果真的出现在这庆生宴何等的震慑和造势。不过更多的还是不服气,自己十年寒窗,十年官场,二十年摸爬滚打才够到这门槛。气运这种东西还是不太好捉摸。
许四维看了看妻子怀中的《斫琴图》,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车轮滚滚,继续向往**侯府。
“为何不请安医师?”
“苏合,你又犯蠢了!”诺敏看着院中忙碌的丫鬟仆人,横了苏合一眼。“就记得你的安医师?今天是权力交锋,哪里轮得到安又歌?”
“那-”
“布政司王一文,**知府许四维,巡守府二位指挥使,和**守备穆重,加上学府首席墨胥。如果可以的话闭门不出的裴学士也会来。统共就来了这么点人,莫说是安医师,就是我老师也是没资格的。”诺敏尊敬归尊敬,可是说起事实还是一板一眼,看的很是清楚。
“若是在西胡。”才来了几天,苏合有些怀念草原带着青草味的风了。
“可此处是中原,是**。”诺敏脸上笑意不减,“交情归交情,可是在权力面前,是只看强弱,谁的刀更快!而且,淇奥会一举已经是有些出格了,此次侯府这片小天地尽收**的要员。哪还容得下其他人?”
“无趣,无趣的紧。**军虽勇武,可是那天的灰狼军就算有一千,也只抵得上我麾下三百亲卫。更别说我西胡能征善战者数以万计。”苏合虽是不服气可是提到灰狼军也是得拿出自己的亲卫来说事,不过又皱着眉头看向诺敏,“你怎么对**这么清楚?”
“母亲让我们来,不只是送件礼物那么简单,乞颜部的人向来不做亏本生意,就算是自折八百,也要伤其一千。在这浪费的时间,正好让我把**的情况看个通透。”诺敏虽是才十六的年纪,可是说起话来不知比也年近二十的苏合强了多少,“知己知彼,不止是百战百胜,还可以防万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郡主王爷毕竟是个虚名,咱们的舅舅周幽若是想,尽可封个十个八个。”
“我也从来没将这个什么王爷放在心上,不过,没有这虚名哪里来的些绫罗绸缎?”苏合抖了抖衣袖,又指了指台下的的下人。
“此言差矣。让我们备受尊敬不是这个虚名,而是你口中的我们身后的十万能征善战者。是我们的乞颜部。”诺敏压低了声音。
“乞颜部在昆仑神的庇护下日渐壮大-”苏合还没说完,就被诺敏打断。
“噤声-”有丫鬟走过,诺敏使个眼色还是不要谈论这些了。
“呵,敏敏,说起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鹿俊呢?”苏合轻轻笑道。
“老师的话另说。“诺敏生硬的回了一句。
“若是让族里的儿郎知道,他们的天之骄女竟然对一个中原书生青眼相加,还不活剥了他!”
“彼此彼此-”诺敏似笑非笑的看了苏合一眼,反倒是苏合先讪讪的转过头去了。
诺敏今天倒是没有穿自己常穿的纱裙,反倒是比照着安又歌的白衫做了一件青衫,秀发简单挽起,有点偏中性。肩上绣着一只苍鹰,银线穿于其中,一身利落。
台下刘兴指挥着仆人快点搭好戏台,据说是请了这南方一带最出名的车家班,登台唱戏。忙碌有序,刘兴倒是不紧不慢。
这次**侯庆生,就请了这么点人,怎么也说不上是铺张浪费,更谈不上举城同庆,只是三张桌子就够了,侯府的饭,就是只有一张椅子也不能说寒掺。
“平弟怎么这么久不出来,客人都该来了吧?”苏合从早上一直等到了快中午,“吃个饭真麻烦。”
“重要的不是饭,而是饭前饭后的话。”
“吃饭就是吃饭,只是几个文官武将放到一块都这样。那你说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