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在山上一呆就是五天,每天不是放牛放羊就是研究《阵法师入门》上下两册。
第六天清晨,她坐在石桌前正在认真默读关于护山大阵的介绍,心神一动,不由闭上眼睛,神游。
她感觉自己化作了山中自由无形的清风,从山神庙吹出去,顺着石阶一路自由欢快地飘移,到了山脚,看到正拾阶而上的七个人。
葛老汉走在最前头,背上背着竹背篓,背篓里装的砌灶的零散工具。
接着是蹦蹦跳跳的两个孩子。男孩儿十岁出头的模样,女孩儿七八岁的样子,都背着鼓鼓。女孩儿她见过,是葛老汉的孙女。
剩下四个人都是中年大叔,扛青砖的,扛沙土、扛水泥的,扛铁锹、铁锅、铁炉圈的……没有一个空手的,正边走边低声交谈。
“我十七岁出去打工,中间统共没回几次,这个石阶什么时候修的?”
“早年就有。”
“小时候我们一起上来玩儿过。”
“我没印象啊!”
“你忘了?山上常年起雾,人上去就迷路,还能听到野兽嚎叫。几个村子一合计,把这条路给封了。”
葛老汉终于开口了,“这是上山的唯一通路,世道乱的时候石阶就不见了。隔个几年才会传出有谁看到石阶上山玩儿的。”
姜鹤听的正认真,脑袋刺痛一下,神游状态消失。她缓了一会儿,该收的东西都收了,拿上绳子,去水泊那边牵上八头山羊下山。
一个多小时后,两方人回合。山羊再次担负起了驮运工,大家空手跟着驮运队走到山神庙。
东西卸完,葛老汉七个人先进了供奉山神像的正屋,从孩子里取出整鸡和瓜果摆上,特别虔诚地跪下来祭山神。每个人都在许愿,每个人都是嘴唇在动没发出声音。
可是,为辛苦的驮运工们梳毛的姜鹤听见了。他们没发出声音,可身在院外的她却听见了。
葛老汉祈求儿子大山能痊愈,一家人康泰。
男孩子祈求叔叔赶紧好起来。他没有爸妈了,不想没有叔叔。叔叔的病赶紧好起来,他再也不玩手机游戏了。
女孩儿祈求爸爸妈妈不要生病,爷爷不要生病。
其他四个人都是祈求家人健康,儿子/女儿找到好对象。
姜鹤愣了一会儿神,继续手里的动作,为山羊梳毛。
没一会儿,祈愿的葛老汉七人出来了。
葛老汉拿尺子在杂物间量了又量,画了又画,心里有数了。
沙土配水泥拌匀,打水倒进去,手工搅混凝土。青砖混凝土的灶台、炉子组合,还有烟囱,两个小时完工。灶台表面还贴了白色瓷砖。
“有烧水壶吗?”
“有。”姜鹤从杂物堆里拿出崭新的烧水壶,是镇上买的铁皮烧水壶。干柴也有,是她这几天随手捡的枯枝。
铁锅里倒上清水,水壶装水坐到铁炉圈上,生火。
炉灶效果特别好,好烧不说,屋里没有一点烟。姜鹤满意地付了材料费和人工费,问葛老汉,“黄牛、山羊没个挡风遮雨的地方,入冬前我想修个牛棚。葛大爷,这活儿你接吗?”
葛老汉应下这个活儿,答应帮姜鹤买需要的材料,不过运材料上山的事情得姜鹤自己解决。
事情谈好,葛老汉七人拒绝了姜鹤的留饭,下山去了。
新做的炉灶开窗晾了半天,晚上正式生火,姜鹤终于吃上了热乎饭。
这时,葛老汉带着大包小包到市医院探望等手术的儿子。他拿出油纸包,“大山,赶紧吃,能吃多少吃多少,吃。”
葛大山接过油纸包,打开发现是一个鸡腿,以为是买的烧鸡腿,“爸,医生不让吃调料味重的食物。”
“不是买的。一早杀了只公鸡,整个清炖了,拿上山供奉了山神。山神庙有主了,下山的时候庙主让我们分着吃,咱家分到两个鸡腿。孩子们都吃了,这些都是你的,赶紧吃,没害处。”
既然是自家清炖的鸡腿,吃着放心。大山媳妇拒绝的话一转,“爸大老远送来的,多少吃几口。”
“哎,这就吃。”葛大山其实很想吃,最近天天吃少油少盐的清淡食物,馋肉馋坏了。他给媳妇撕了些鸡腿肉,剩下的一丝没剩,鸡骨头啃的那叫一个干净。
葛老汉笑出一脸褶子,“好,好,有胃口是好事。”
姜鹤洗漱好,气垫床拽到院子里,躺下就睡着了。与过去一周相同,睡梦中的她坐起来,盘膝而坐,手心向上、双手掐诀平放在膝盖上,整个人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整个山神庙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姜鹤在睡梦中修炼,没有蚊虫叮扰的黄牛、山羊睡的香甜。
突然,一缕青烟自山脚下飘上来,遇风不散,直直飘入薄雾笼罩的山神庙。
睡梦中的姜鹤伸手,把这缕青烟抓到手。青烟立刻团成一团,消失在她的手中。她的嘴角牵起笑纹,马上又蹙眉,站起来,掐了一个诀,身影在原地消失。
北墟峰深处,通往昆山的隐秘地洞口旁边不足二十米的地方,装备精良的十人小队正在凿山安装炸药。
清风抚过,探秘的一队人嗅到了一股花香。有人刚想说什么花这么香,眼皮一重,扑通扑通接连失去意识摔倒在地。
姜鹤的身影裹着薄雾出现,赤脚踩在山石之上。她打量片刻,看到摔在地上还在正常工作的录像设备,走过去,抬脚,咔嚓一声,一脚踩碎。
相隔十几里的营地,正在看现场直播的白发教授霍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