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门心思地摘菜、挖掉老藤、翻地种新菜,再也没顾上别的。
霍东篱一直没动地方,直直地盯着被困住的白青梅。他不敢眨眼,就怕一个眨眼白青梅就消失不见了。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山神殿中的光线暗了下来。他眼睛盯着白青梅,伸手取出野营灯打开照明。
姜鹤端着矮几进来,矮几上摆着一碗热汤面、两盘清淡的炒菜和一双筷子。她端的特别稳,热汤面的面汤没有洒出一滴到矮几上。
看到霍东篱这个样子,她想劝几句,立马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能解决眼下的问题,劝的再好听都不过是苍白空洞的谎话。
她蹲下来放下矮几,挪走中午的食盒和汤碗,再把矮几挪到霍东篱面前,“霍大哥,吃饭了。”抬头,看到霍东篱布满血丝的眼睛,忍下叹气的冲动,安静地离开。
灶房的饭桌前。山精坐在桌角位置一根一根地吸溜着面条。阿白站在木墩上,捧起桌上的碗正在喝面汤。
姜鹤从外面进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先用公筷给山精、阿白手边的小碟子里夹菜,这才拿起自己的筷子,有点食不知味地吃自己碗里的面条。
静谧的夜晚,没有月亮,却有满天星空作伴。
姜鹤有点失眠,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半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以为自己要这么熬到天亮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山神像泛起柔和的金光,金光洒向供桌上的困灵灯。
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整个人已然木掉的霍东篱眼睛看见了,但眼睛传达的东西传到脑子里,后知后觉地可以思考的时候,两分钟就过去了。
他恢复神智,往供桌前爬过去的时候,连续扑倒了两次。他从上午跪到夜里九点多,膝盖、双腿早就麻木了,扑倒并不奇怪。
等他狼狈地爬到供桌前时,柔和的金光已经消失。困灵灯还是原来的样子,并没有打开,可白青梅的状态好了许多。她眼睛还是紧闭的样子,但肉眼可以看得出来,她身体的虚化停止了,还凝实了一些,困灵灯灯芯的蓝光似乎弱了下来。
他激动地捧住困灵灯,看了又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喜极而泣。等情绪稳定下来,他把困灵灯放回原位,冲着山神像砰砰磕头,额头磕破了都不在意。
第二天清早,姜鹤推门出来,就见山精和阿白扒着灶房的门,从开的不大的门缝里往里看着什么。
“你们俩看什么呢?”
山精和阿白明显是吓到了,神色惊慌地回头,看清是姜鹤,松了口气之余,抢着说。
阿白,“看他做饭。”
山精,“霍东篱不哭了,做了好多好吃的菜。”
姜鹤闻着从门缝里飘出的食物的香气,以为听错,一脸不信地推开门迈步进去,看到桌上已经摆了色香味俱全的七个菜。她既惊讶又疑惑,看着背对自己在案板上切菜并分心时不时翻炒炒锅中肉片的白发男人,不敢相信地小声问,“霍大哥?”
系着围裙围着锅台转的男人没有回头,“稍等一会儿,菜马上就齐了。”
这是霍东篱的声音没错。不对啊,霍东篱昨天可不是这样的。
姜鹤惊疑不定地退出灶房,带上山精和阿白到自己的房间,着急地问,“他什么时候出来的?你们知道吗?白青梅没事吧?”
阿白摇头,“他没事,天不亮就打水、抱柴,开始做饭。”
山精,“姐姐放心,白青梅的状态比昨天好多了,霍东篱没疯。”
姜鹤立刻跑去山神殿,仔细观察一会儿,“真的好了许多。是困灵灯的能量要耗尽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快回来吃饭,人都去哪里了?”霍东篱站在灶房门口大声说。
确定霍东篱没疯,也找到了令霍东篱振作的原因,姜鹤长舒口气,带上山精和阿白过去吃饭。阿雪带着四只小奶狗早就等在灶房了,他们进门时阿雪五只正在吃花卷。
吃过早饭,打扫了厨房之后,霍东篱再次来到山神殿。他跪在昨天的位置上,磕了九个头。之后盘腿坐下来,精心打坐。昨天还胡子拉碴的他,今天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姜鹤这下可以安心干活儿了。她发现了,篱笆墙里的草和青菜能长的那么好,既有奇妙阵法的作用,也有雪的作用。
今冬的雪下了又下,降雪量是往年的四倍不止。排除对人们生活造成的困扰,今年的雪和往年不同。
往年的雪,就是普通的雪,有些地方的雪还可能因为环境污染很脏。
今年的雪,尤其是北墟峰的雪,它含有某种不知名的助植物生长的营养成份。
姜鹤推着手推车,从旁边铲干净的雪层,一车又一车地推到篱笆墙里倒掉,再拿工具把运来的雪平铺到每个角落,当是给篱笆墙里的所有植物施肥了。
山精和小白看她进进出出的忙,丢下摘菜的工作,跟在姜鹤左右跃跃欲试。
姜鹤看出他们俩的意思,铁锹和手推车让给他们,接手摘菜工作。
黄牛、马匹和山羊时不时挨近姜鹤,姜鹤不由分说把它们推离自己。这里的青草长了一茬又一茬,又特别鲜嫩,牧群特别喜欢,秋季在山中割的青草反倒变成无牛问津的存在。牧群不仅爱这些鲜嫩的青草,对姜鹤种的蔬菜一直惦记着,有机会就想吃一口。
四五岁模样的阿白推着手推车跑的飞快,挥舞着铁锹的山精站在手推车的边缘上大喊大叫。两人冲进篱笆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