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萱嘴角浮现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但声音还是哭泣着,似是十分温柔体贴地对卿浚撒娇道:“浚哥哥不要生气,那些俗人不过是刁民罢了。我只是,从小到大,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所以……”
卿浚将庄萱公主拥入怀中,手拍打着轻轻安慰着。
浮萍牵着小娃的手,叹了口气,说道:“走吧。卿浚又要动手了,我们去东水门守株待兔吧。”
汴京东南方向的东水门外,菊花此时开得正好。
重阳节快到了,这郊外也就成了京中贵胄游玩踏青的好地方。浮萍小娃还有一只憨态可掬的灵鹊此时站在城郊的一处土坡上,注视着这周围零星的民居。
“这庄萱公主不愧是宫里长大的,不过是寥寥几句话,这地点人物可都选好了,就等着卿浚这把刀。”浮萍望着不远处掩在竹林中的农户,以及正在忙着收拾院落的小夫妇,十分怅然地说道。
“是啊,主人。这东水门赏菊的地方就只有着一处,这里人烟稀少,只有几处农户。重要的是,这农户中,只有这一家是姓方的。”小灵鹊也摇着头说道。
“关键是这户人家离其他农户很远,住的也比较隐蔽,就算一时出事,也不好呼救。而且,官府也不会这么快递地查过来。”小娃也叹着气说道。
浮萍带着小娃,走近那户掩映在竹林中的农户。为了让那户农家更加信任他们,浮萍只好假装脚扭伤了。
小娃搀扶着浮萍走向那户人家,对正在拔院中杂草的妇人道:“这位大嫂,我和妹妹来郊外赏菊花,不小心却将脚扭伤了,不知你们家可方便让我进来歇歇。
浮萍语气温柔,但表情却是痛苦的,为了显得逼真,她还故意让脚看起来就像肿了一样。
那妇人回头,是一张十分寡淡的面容,不过是寻常妇人的模样,穿的也朴素。她见着浮萍这样,忙放下手中的活,十分担心且热情地说道:“进来便是,只是我家简陋,贵人千万不要嫌弃。”
说完,本想上来搀着浮萍,但看了看带着泥的手,只得尴尬地笑笑道:“娘子勿怪,我们这些农家人,怕弄脏了娘子的衣服。”
浮萍笑道:“衣服是身外之物,弄脏了洗干净便是了。大嫂不必拘礼,是我们打扰你在先,又要借你的屋子休息,本来就不太好意思了。大嫂这般为我们考虑,我更不知如何感谢了。”
“无事无事,娘子安心住下便是。我家夫人学过些医术,一会儿帮你看看。”一个中年男人此时擦着额头上的汗,十分真诚地说道。
小娃忙说道:“姐姐只是扭伤了脚,没事的,不用麻烦。”
虽然这么说,但两夫妇还是十分热情地将浮萍和小娃安排到屋内坐着。那妇人为两人沏了一壶茶,又给浮萍忙活了一阵,不知敷上了什么草药。
浮萍感觉脚上冰凉凉的,十分不好意思地对妇人道:“实在是麻烦大嫂了。这个草药还有今日叨扰的这些时辰,我会给大嫂报酬的。”
妇人摆摆手,咧嘴笑道:“娘子说这话也就太客气了,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嫂,给银子可不就生分了?我呀,最喜欢你们这些正当好年纪的漂亮姑娘。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只是可惜我呀,没生在一个好人家,年轻的时候没时间,也没有钱没有经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现在,哎,年纪也快上来了,我看着你们这些来赏菊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姑娘,就为你们感到高兴。”
庄萱公主的那些话,也太歪曲事实了些。浮萍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楚,这么好的人,怎么能遭受那般冤死。
还好他们来了。
“大嫂前几日可有见着华衣女子来这里赏菊?”浮萍故作好奇,和妇人闲谈道。
妇人立即喜笑颜开道:“有啊。前几日,有个特别好看的娘子,和她身边一个女仆似乎是迷了路,也来我这院子坐了一阵。那娘子可真是我生平见过长得最俊的,真真是美艳啊。虽然穿着和外面那些赏菊的娘子们差不多的衣服,但是周身的那股贵气,我真是见所未见啊。”
原来如此,浮萍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问道:“那娘子可有和你们发生什么口角冲突吗?”
妇人疑惑道:”没有啊,那娘子和我们相谈甚欢。回去的时候还说,再次还要来找我。真是不知我这几天是走什么运了,接连着这么多好看的娘子到我家来。”
浮萍掩嘴笑道:“大嫂不怕大哥看见动了歪心思?”说罢,朝着又在地里忙活的中年男人看去。
妇人“噗呲”一声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玩的事,笑得花枝乱颤,缓了好一阵才说道:“他呀?害,我家这夫君,也是出了名的不好色,不近人情。之前有个美娘子,不知怎么的,见我家夫君愚钝,故意来勾引我家夫君。结果夫君吓得哭了,最后还是我哄了好久才哄好。我嫁给他这么多年,也没为他生下一儿半女,心里十分愧疚,想为他纳个小妾,可他死活不愿意。”
妇人说完后,浮萍,小娃都不由得哈哈大笑。
原来庄萱公主说的,除了却有其人之外,没有一件事是真的。她为了自己的心愿,要杀如此纯良之人,庄萱怎么下得去手。
浮萍眼里又多了几分冷意,但面上依旧和煦如春风,对妇人半是撒娇道:“大嫂,我如今扭了脚,一时也走不动路,能在你家住一晚再走吗?还有,我肚子饿了,大嫂做的饭菜肯定香,我也想尝尝。”
妇人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