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继和第二天早早地起来了,谁知道八皇子比他起得更早。
"这是习惯了,从我出阁读书起,每天都是天蒙蒙亮就得起来,现在都习惯了。"
八皇子笑道。
"怎么,过来一起用早餐吧?"
"好。"
吴继和没有拒绝,和八皇子坐到了一块。
"你看起来很憔悴啊,昨天没休息好?"
"谢贝勒爷关心,昨天酒劲太大了。"
"别拘礼,吃吧。"
府中食材虽然精贵,但也并非山珍海味,可见八皇子生活还是有节制的。
"时候不早了,恕吴某还有应酬在身,斗胆请辞。"
"没事。"八皇子说,"你去吧。"
他交代仆人,以不显眼的方式让吴继和从后门出去。
吴继和出去以后,便又到了大阿哥府邸附近,想搜索那个马道姑的踪迹。
但还没找到马道姑,又撞见了熟人。
"兄弟,你怎么在这!"
旧日的同僚那日松,提着一壶酒迎面而来。
"那大哥,今天你没当班?"
"没有!正好我打了一壶酒,来一起喝吧。"
"不行,我还有事。"
吴继和想了一下,坦白道:"你知道马道姑吗?我听说她很灵验,想找她算一卦。"
"这你就问对人了。"
吴继和心里暗喜,刚刚他想起来那日松对于鬼神之事颇为热衷,应该会结识一些江湖术士。
"马道姑当年给咱旗里兄弟都算过不少,我额娘也给她施了不少供奉,都算老熟人了。你要是一个外人想见她,恐怕真金白银都没用,但我还真能帮你熟络熟络。"
吴继和表现得很高兴,说:"那大哥你还真别提,这世上还真是人外有人么,天外有天。"
"是啊,你看看太子爷,多么尊贵的一个人物!也被咒成这个样子了。"那日松叹了一口气,"行了,别提这些事了。"
那日松说,马道姑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就是每天夕阳西下的时候,就要到郊外的妙音寺去念经打坐,二十年未曾断过这个习惯。
但想见到她人,还是得靠那日松。
两个人来到西郊妙音寺,寺庙不小,可惜破败的厉害,真不知道马道姑在这里能修行出什么东西来。
两人进去半天,才看到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庙祝。
"老道长!"
"啊!"
"你身体还好吧!"
"啊!"
"我说你身体好不好!"
"听不见!"
那日松贴着他的耳朵大喊。
"这是一点柴火钱!"
"好!好!小赵!你是个好孩子!"
老庙祝不光耳朵背,人也有点痴呆了,手里捧着叮当作响的铜钱,慢慢地走了。
"啊,喊着真累,我们进去吧。"
两人踏过大殿的门槛,吴继和的手迅速按到刀柄上,长刀闪电般的拔出,但在进步的一瞬间,对面传来了咔嚓一声。
是扣动火铳击锤的声音。
那日松和吴继和隔了五步,但那日松手里的短铳,已经对准了吴继和。
"别怪我,兄弟,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赢你。"那日松说。
"你跟那帮术士是一伙的?你也参与到了咒杀太子这件事里?!"
"你厉害啊,查得挺深。"那日松说过,"马道姑知道我们是旧识,他们怕你做什么不该做的事,还是觉得该做掉你,但我杀你有我自己的理由。"
"为了索额图?"
自发火铳十分少见,而那日松手里的短铳能单手握持,更为罕见,吴继和只在宫里和索额图家里见过。
太子的舅舅常泰曾执掌火器营,秘密将此器献给过索额图。
这件事,吴继和不但知道,还跟皇帝报告过。
"你不是索额图的正黄旗人,怎么帮他报仇?"
"我弟弟在索相手下出仕,索相死了,他也被下了大狱,没过多久就死了。"
那日松说。
"我弟弟是忠臣,死是忠臣的归宿,但我杀你是为了索相。索相是真正为国为民的人,但你却把他害死了。"
吴继和随皇帝出征时还是参将,役后皇帝想给他升官,但按惯例得有缺职他才能有机会升上去。
于是皇帝下令,让吴继和在京城索额图家中游食,等到有合适的职位空缺就搬旨让他上任。
但皇帝的真意,是的让他进索额图的家中探听情报。
这段时间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人知道详情。但其结局就是,索额图饿死在了宗人府里。
而有人开始怀疑,吴继和是安插在索相府里的一个奸细,正是他促成了索相的失势。
"吴家站在八皇子一边,是举朝皆知的事。索相不因为你是吴家人而怀疑你,在众人面前举荐你,可你干了什么?你还是当了奸细!是谁指使你的!八皇子?还是皇长子?"
吴继和沉默不语。
"说啊!"
"是皇上的意思,我只是传递消息的人,告诉他索相府里原原本本在发生什么。"
"怎。。。怎么可能!"那日松如被雷击,"皇上为什么要杀索相!索相没有反心啊!"
吴继和想起了郑老师,和他教育自己的话。
"皇上之幸,在于享国超过四十年。皇上之祸,也在他活了太久,已经为君四十年了。索相是权臣,康熙二十几年时他与纳兰明珠党争,险些落败。就算他不心有余悸,他的朋党也都觉得死里逃生。"
"皇上讨伐完葛尔丹,又加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