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镖头的手下,有的掏出短刀短刺,有的直接拔长刀,捅向刚刚和他们称兄道弟的镖师们。
事情发生的如此自然,如同这就是宴会的一环。
杨镖头被朱镖头捅了足足十几刀,两眼失去神采时,脸上还僵硬着笑容。
片刻的错愕后,镖师们立刻拔刀反击,他们本也不是良善的主,惨叫声在这一瞬间终于盖过了宴会的欢声。
鲜血和人体内外器官立刻流满地板,和打翻的菜肴混在了一起。
"快走!"一声嘶哑的叫喊,不顾客厅里四溅的血液,陈老头带着郑顺礼、武光、陈阳三人穿过人群来到后院。
那里同样杀成了一片,牲畜惊恐发出连片的嘶叫声,陈老头儿未谋先知,把他的人都安排出来看守了,但还是有很多伤亡。
在宴会上,郑顺礼是唯一一个会到他意的人,抢先用筷子杀死了偷袭者。
"那姓杨的,根本不懂镖路险恶,折了也是活该。"老头幸灾乐祸地说,他早就注意到,朱镖头的车队里装的可能都是石头,来意绝对不善。
"快去保护小姐!"他向三个年轻人喊道。
三人看到闵华抱着耿思媛上了马车,是要离开的样子,急忙去解开拴马的绳子,各自上马。
闵华驾着马车冲出客店院子外,身后立刻跟上了三个响马打扮的骑手,一看样子就不是镖师,而且早就埋伏在那里了。
从被一具被割喉哨兵的手上,陈阳拿了一根长枪。他把枪挟在腋下,一马当先,立刻追去。
郑顺礼麻利地上了马,快马加鞭紧随其后,竟然也不慢。
武光则无法疾驶,只能勉强跟在两人后面。
那三个骑手没料到会有人追上来,陈阳奋力直追,在一个转弯处直接一枪将最后面的骑手刺下了马。
那人像麻袋一样摔在地上,滚了几滚,手臂翻得像拨浪鼓。
这时前面的人才突觉有人从后面攻击,一时犹豫,放慢了速度。
一个人拔刀转身一格,拨开了陈阳的枪,但一旁的郑顺礼紧随其后,雁翎刀掠过他的脖子,砍出一个大口子。
另外一人见势不妙,用刀胡乱划了几下,赶快往小路上逃走了。
闵华一看是陈阳等人,松了一口气,但此时只能前进,绝不能停留或返回。
众人合作一处,继续往前进。
道路上只留下一匹孤马,背上趴着一具被砍开脖子的尸体。
郑顺礼一行跟着闵华的马车,不知道往前走了几个时辰,月亮已经升到了头顶上,众人决定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马车终于停下了,大家坐到了一起,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虽然有可能被人发现,但还是收集柴火生了货物,以防野兽和寒冷。
"首先,不知道敌人到底什么来路,有多少人。所以回头路肯定不能走,我们要继续往目的地前进。"
陈阳先做总结,说完突然消沉了下来,好像想起了生死未卜的陈老头。
可能他俩真的是什么亲戚吧,郑顺礼想。
"我们现在一点食物都没有。"闵华说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众人这才想起,现在离开了镖队,吃饭也成了问题。
耿思媛看到众人愁眉不展,说道:"我身上还有一点钱。"
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点碎银子,大家一看这何止是一点,都够一户农家吃一月的粮食了。
其实其他人身上也都藏了一点钱,但都没那么多。
郑顺礼感叹,不愧是耿光宗的女儿啊。
"只是没想到朱镖头竟然做出那么残忍的事,连杨镖头都杀了。"闵华忧郁地说,虽然面对朱镖头的倒戈时,她果断地带着耿思媛逃跑。
但对于朱镖头的背叛原因,她颇为不解。
武光也问:"朱、杨二位镖头很熟的吗?"
"何止是很熟啊,以前简直和兄弟一样。"闵华说。
这时,郑顺礼突然说:"对熟人才好下手,要是不熟的人,还没那么容易上当。"
众人都陷入沉默,在这个大家都要团结一致的时候,这话太不合场面了,难道是说现在我们之中有谁想对熟人下手吗?
陈阳笑了一下,用手拍了拍自己胸口。
"我不怕。"
大家都看向他。
"当初武兄弟遇上麻烦的时候,就是郑兄不顾安危,奋力相助。有你在,我怕什么。"
郑顺礼愣住了,慢慢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气氛一下解开了,耿思媛也说:"小女子我对这些事都无能为力,大家舍命来帮我,这份恩情不敢忘怀。"
确实,陈阳和闵华帮她是本分,但郑顺礼和武光帮她,只能说是情分了。
"有我在,没人能动妹妹一根头发!"闵华对她说。
郑顺礼也拱手一礼,表示顶礼相助。
话说完了,大家决定开始休息,轮流值夜。
陈阳值夜时,坐着感觉很是苦闷,回头看到郑顺礼好像没睡着,就小声叫他说:"郑兄。"
"啊?"
"没睡呢?"
"你不叫我,我就睡着了。"
"你马术很厉害啊。"
今天追击三个骑手时,郑顺礼表现出的马上功夫极为熟练。
但他沉默了一下,把头转了过去,陈阳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还没跟师父练武前,我父亲自小就请人教我弓马了。"
郑顺礼这样说。
陈阳自己点点头,觉得在之前并不太平的日子里,这样的决定是很有远见的。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