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科长把电话递给正要出去的陈志,李梦洁说了刘婧找杨可的事情。
陈志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刘婧挤走了杨可,因为杨可为了这个合同忙前忙后,不可能自己放弃。
陈志气的脸色铁青,出了徐枢记办公室,刚出大楼,就看见刘婧站在不远处望着楼门。见自己出来,急忙奔过来。
“厂长,杨可无组织无纪律,下午没来上班,这样品怎么打?要是耽误了咋办,你得让他回技术科来啊。”
陈志向车棚走去,听刘婧这么说,这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气不打一处来,沉声喝道:“刘科长,杨可为什么不来打样品,你心里有数,还用我挑明吗!我再次重申一次,这次样品非同小可,关系着我们工厂以后的发展,如果弄砸了,我会如实向徐枢记汇报的。”
刘婧彻底傻眼,现在的杨可是在徐枢记那里挂名的,风头正劲,若是徐枢记知道自己欺负杨可,那自己的下场……
刘婧不敢再想,想解释,但自己哪有一点点理由,于是哀求道:“陈厂长,都是我做的不好,是我的错误,求求你了,让杨可回来打样品吧,我全力配合。”
陈志气归气,但问题还得解决不是。虽说刘婧认错,但并无旁人作证,以刘婧的性格必会好了伤疤忘了疼,为了自己的权力,以后还得压制杨可。
这一点陈志看的清清楚楚,必须再治治她不可。
这时,工会主任在另一边喊道:“陈副厂长,快点啊,还得买东西呢。”
陈志挥了一下手道:“好的。”
然后看着不明所以的刘婧,问道:“你知道我出去干什么?”
刘婧此刻的心思全都放在如何把杨可弄回来这件事上,哪有心思揣摩陈志要去干什么。
陈志对摇头的刘婧道:“我们奉徐枢记命令,去杨可家慰问,还要发奖金。所以我不便命令他马上回来。
这事还得你自己想办法,我相信你有这个智慧。
刘科长,你记住了,执念太重,会影响你的判断,做事也会出错,严重的话就是走火入魔,后果很严重。”
陈志所说的“执念”是指刘婧对权力看的太重,也是好心提醒她,不要被权力蒙蔽了双眼。
刘婧心知肚明,但却不以为然,没有执念哪来的动力。
见陈志走向车棚,刘婧想留住陈志,继续求助,但实在无言,愣在当场。
又是徐枢记,完了,这回死定了。刘婧此刻不止是冷汗连冒,而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一直看着陈志出厂,这才缓过神来,喃喃道:“咋办?这可咋办?”
步履蹒跚地向技术科走去……
……
杨可已经做完饭菜,就等着爸妈和妹妹回来吃饭了。拿着《学日语》第一册坐在院中的小凳子上小声读起来。
当时的外语教育有些偏差,这倒不是老师不教口语,而是学生为了应付笔答考试,对口语不注重而已。
所以很多学生笔答很好,对话很糟糕。
杨可则是一心练习口语,不然将来无法与岛国客户交流。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杨可问道:“谁呀?”
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请问这是杨可的家吗?我们是他同事。”
杨可一听是李梦洁的声音,皱了皱眉,她怎么会来我家?
起身开门,见门外站着四个人:工会主任、陈志、宣传科长、李梦洁,而且每人车后面都驮着东西。
杨可愣住,站在门口问道:“陈厂长,你们这是……”
陈志笑道:“怎么,不想让我们进去吗?”
“哦,快请进快请进。”杨可抬起书敲了一下脑袋,略带歉意地说道。
院子太小,无法放下四辆自行车,四人把车子放到外面的墙下,锁好车子,拎着东西陆续进入院中。
小院的地面是用盖房子的红砖铺就的,平整干净。
杨可拿来几个小马扎,道:“各位领导,屋里太热,坐外面吧。”
工会主任手里拎着罐头和麦乳精,道:“杨可同志,我们四人代表徐枢记,代表经编总厂来慰问你。这些是慰问品,放哪儿?”
杨可指着旁边的地桌,道:“那就放这儿吧。”然后进屋。
三人把东西放好,陆续坐下。
不大工夫,杨可端上来一个托盘,上面是切好的西瓜,递给四人,四人骑车也是热了,各自拿起一块西瓜吃了起来。
西瓜是昨天沈建设送来的。
杨可下午没上班,这属于旷工,是要受到责罚的。
陈志对打样品的事有些心急,但见杨可不着急,知道他人小鬼大,心里有数,也就放心来,不去在想。所以陈志并没有提及这件事,而是聊一些家常话。
因为他知道这是刘婧搞的鬼,这次一定要给刘婧一个教训,让她长长记性,让她收敛收敛。
而且杨可本来就受伤了,是带伤工作,回来养伤也是应该。自己也曾答应给他假了。
李梦洁今天穿的是白色连衣裙,所以没有坐,而是站在院中环顾四周,感觉院子空间很小、很局促,于是问道:“杨可,你家几口人?”
“五口,我还有俩妹妹。”
“怎么住啊,太挤了吧。”
杨可指着偏厦子道:“不挤,我住这里。”
李梦洁笑呵呵地道:“这里啊,这不就是仓房吗?杨可,赵红能答应嫁给你吗?”
杨可不以为然,道:“我正在种植梧桐树,相信不远的将来必有凤凰来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