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皮闹脾气走了,遂拿着银镯子发呆,思量着该继续留着镯子,还是扔掉好,想事太过认真,直到惧走到了院外快要叩门时,她才回过神来,眉眼之中不见冷淡平和,而是一下子冷冽:“惧大人有事?”
“……无事。”愣了一下,惧收回已经准备叩响门扉的手。
“既然无事,惧大人请回,小院破烂寒酸,不留客。”
“你怨我?”
这话一出,感觉变得好像很奇怪。一个多情伤心的男人,一个傲娇生闷气的女人,他二人之间又隔着一道门,像极了电视剧里酸唧唧的卿卿我我。
遂没回答,低头把玩儿镯子,却是心不在焉在发呆。
她没说怨,怨他对于神管大人想把自己推给魔尊而无动于衷,惧却怪哉遂不懂事,好像她的委屈完全是无理取闹。
“遂,今日你不该对神管大人说那些话的,你离开后,他很伤心,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半天没说话。”
“惧大人你来这一趟,就想指责我?若是如此,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还有,请你收回你前几天在地牢里对我说的话,如今我也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喜欢你,一点也不喜欢,不管是在无间还是步入人世的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
“你说的这是什么气话……”
“惧大人你可以走了,若让同僚看见,又会说闲话,说不定还会传入神管大人耳中,玷污了你在他心里的形象。”
话说绝了,惧走了。
遂凝神注意着外面的变化,不知不觉院外空无人,熟悉的气息越离越远,直至察觉不到,她忽地发了脾气,抬手就把镯子甩了出去,像尖利飞镖一边深深嵌入墙体,余一小段留在外面……
到了晚上,无间漆黑一片,只有鬼最喜爱的红灯,遍布大街小巷山野荒漠,挂于远古时满时白骨的戈壁战场只有一根残破旗帜的旗杆上,冷幽幽散着红光。
小破门从外面往里推开,一团肥嘟嘟的东西从门槛上跳了下来,黑色的,与夜色融为一体,若不四两只小眼睛闪光,压根不知道院子里还有个东西动。见着墙上银光,小东西奔跑了几步助力,纵身一跃蹬墙上,借力再往上蹿,吊到了银镯子上,左右摆动肥嘟嘟的身体,银镯子松落,与它一起落地。
遂躺在光秃秃只有一块床板的床上发呆,“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随即,一个东西落到她身上。
“如果墙还没烂的彻底,你完全可以用其它的方式推倒,干嘛钉这个。”
遂侧身望着那团黑东西跑了进来,没心没肺开始开玩笑:“就我这院子的墙,想要它倒压根不用费心思,说不定哪天的风大一点,呜呼那么一吹,轰一声就尘灰飞扬,说不定,连我这几间屋,都一并倒下,成为一堆废墟。”
“有那么夸张?”
“无间的风就有那么夸张,你是没去过鬼城外荒漠里的刑场,哪里的风大到足以吹散灵体。上回我从那里回来,若不是撑着一把伞,阴气肯定会被吹散很多。不过,比起无间的风,无间的鬼更危险,装作友好和善,实则,狡诈无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捅你一刀。”
“怎么了,今天你话怎么这么多?平时可是我说十句你也不回我两句的。”可是今个儿,遂自己滔滔不绝讲了起来,虽都是没着边际瞎扯。
“……是不是我拿银镯子逗你,你生气了?”出去逛了一圈儿,小黑皮显然是已经想好对镯子的事只字不提,便不经意间把不久前与遂之间发生的不愉快美化为“逗”着玩儿。
“我是那么小气的鬼吗?好歹大人有大量,我又比你大那么多。”说着,遂懒洋洋抬起右手划了一圈,以此比喻有多么大。
小黑皮爬上遂的床,蹲坐在她头边。见着它的坐姿有些豪放,遂暗暗思量,要不要给它缝个裤子穿上。
“……那个惧来找过你了?”
见遂久不回话,小黑皮有些急了:“臭女人!想什么呢!”
遂却不愠不火,直接说自己刚刚在开小差:“我在想要不要给你找条裤子,可无间也没你这么小的裤子卖啊……对了,小屁孩刚出生穿的开裆裤你肯定能穿,赶明,我去给你讨条来。”
“你有这么穷吗?一条开裆裤还要去别人家讨,去人间买条不就得了,再说,我多大得耗子了还穿小孩子得开裆裤!!”
“你是嫌弃开裆裤啊,到时候我把裆缝起来就行了。”
“我和你说的是这个吗?我问的是惧大人是不是来过。”
遂点头,很是平静说着惧来过的事实,虽然,当时她的心情并不平静。
“嗯,来过。你前脚刚走没一会儿,他就来了,不过,我没让他进门。”
闻言,小黑皮“啪啪”鼓掌:“这么酷?那他给你说什么了?还是他就这么走了?”
“他怪我说重话气到神管大人了。”
小黑皮咕哝:“猜也知道,先前我出去时,在半道上碰见他,他问我为什么不高兴……”
“你说你差双滑板鞋?”
这梗怎么接?小黑皮结结巴巴,干脆闭嘴算了。
“碰到他你还问我?”
遂没好气扯了一下它的胡子,没控制好力道,一不小心扯了一根下来……遂愣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试图把胡子给插回小黑皮脸上。
出乎平常的,小黑皮也没恼,它挠了挠脸,抓下遂将将就就插在毛里面的那根胡子:“只是碰到他了而已,他问了我几句话,我不待见他,就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