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南国一袭绛紫色华服,连早膳也没吃,便出府去了。
一头如瀑青丝,仅用一根红色丝带捆绑。
三千青丝,随风而扬,招摇至极。
她念念不忘醉香居的香葱鸡,桃花酿,甚至美人儿。
醉香居是宁国最大的酒楼。
与一般酒楼唯一不同之处,那便是醉香居,既有美酒、也有美人。
原主可是这醉香居的头号忠实粉丝。
每逢班师回朝。
她定会来此,点上几道小菜,叫上几坛桃花酿。
依窗而坐,看行云流水,听水声潺潺,楼下商贩吆喝。
喝着小酒,一直到日薄西山,醉意微醺,这才起身离开。
南国行至街上,街市热闹,人声鼎沸。
穿梭于人群之中,如一条轻快灵活的鱼,游刃有余。
这个朝代,没有棒棒糖,南国将目光锁定在冰糖葫芦上。
于是乎,当她左手一只糖葫芦,右手一只糖葫芦,穿梭于人群之中时。
这副与她自身气质非常不搭的一幕,愣是逗笑了屋顶上的黑服男人。
“没曾想,这生南国,一国战神,也有如此少女心的一面。”
云王玄色华服作身,目光紧随南国的身影移动。
“她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可骨子里,到底是个女娇娥。”
心里,却是想:原来,她喜欢糖葫芦。
黑服男人手枕着头,嘴里叼着狗尾巴草。
“你如此袒护她,可有想过,她是你敌国将军?”
眸色极深,眼底一闪而逝的哂笑。
“你也说了,不久之后,云国将于宁国联姻。”
正襟危坐,黑服男人眉头微拧,“你是真的打算,做这个倒霉鬼?”
“怎会是倒霉鬼。”清寒的声音落下,云王起身,“她的好,你们又怎会知晓。”
南国游走于热闹纷繁的街市,手上的糖葫芦以肉眼可见的功夫,被她风卷残云。
她觉得,这糖葫芦,比现代的味道更好。
纯天然的东西,果然是最好的。
“让开!让开!让开!”
伴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就见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忽而分散开去。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速速分列站在街市两道,让出中间宽敞笔直大道来。
南国站在大道中央,纹丝不动。
略略抬眸,在她前方五十米处,一辆豪华马车,疾驰而来。
身处热闹的街市,却半点不减速。
一颗球跳了出来。
“丫头,回来。”
妇女的惊恐声,伸出去的手。
又哪有一溜烟跑出去的女娃娃速度快。
球是捡到了,可是不减速的马车,离她也不远。
“丫头……”
妇女看着这一幕,脸色瞬间吓得苍白如纸,声音颤抖,险些晕倒过去。
小女孩抱着皮球站在大道中央,眼睁睁看着朝她塌下来的马蹄。
瞬间就哭了,“娘亲……”
众人皆不忍去看这一幕,纷纷背过身,或是以手遮眼。
手腕上的小红瞬间变成红色鞭子。
南国一个瞬移,抱走了小女孩。
‘啪’,手一扬,一鞭子甩在三匹马身上。
‘啪’,又是一鞭。
‘嘶’,马叫声响起。
‘轰’的一声巨响。
豪华马车与三匹马,应声而倒。
原本该葬身马蹄之下的小女孩,也被南国救了一命。
将小女孩还给妇人,南国转身,看向那辆马车。
真是巧得很,冤家路窄。
这辆豪华马车,是丞相宋文松儿子宋威景的专用马车。
方才说话的,是他的跟班赵雷。
平素依仗丞相府的身份,可没少作威作福,狐假虎威,欺压百姓。
今日落到她手中,她定让他们怀疑人生。
赵雷缓过神来,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腰,龇牙咧嘴。
转瞬,他突然一脸凶神恶煞的怒视人群。
“他娘的,谁特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连丞相府的马车,也敢拦。”
他看了一圈人群,个个静若寒蝉,瑟瑟发抖,某敢做声。
转移目光,落在南国身上。
好家伙,肇事者铁定是他了!
南国一身男儿装扮,也难怪赵雷将她认成男人。
“赵雷!”
马车里一声怒吼传来。
赵雷吓得身体一抖,猛拍脑门,速速转身,“公子,奴才来嘞。”
扶起车里的宋威景,主仆二人,可谓是嚣张跋扈极了。
宋威景身着藕粉色华服,头戴帽子,生得倒是眉清目秀。
只是眼神涣散,眼窝深陷、略微发黑。
一看,便是个长期流连于花丛中的世家公子哥。
举止浮夸,衣着油腻,神情猥琐。
倒是白白糟蹋了那张脸。
宋威景左手叉腰,右手执扇。
扫视一圈人群,目光最后锁定在南国身上。
“是你?”
南国手持长鞭,负手而站。
直视宋威景,“是我。”
见南国承认,宋威景当即就怒了。
他还以为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连他的马车也敢拦。
却没想到,是个柔弱书生,简直不堪一击。
“混账东西。”宋威景话落,对赵雷吩咐道:“去,取我那把剑来。”
“本公子今日,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替天行道。”
“是,公子。”
赵雷应声道,转身去了马车取来剑,双手奉上,“公子。”
拔出剑,宋威景看向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