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多大仇呢是吧,我哪就那么打算的。你听错了。”冯威往后靠在墙上,硬是把路边靠出了他家火炕的感觉来,“再说了,我儿子身上流着我的血,就算入股也得有我一半呢吧,我要是真想卖了他,是不是也是天经地义的?”
不远处的刀疤听不下去了,他大跨步的走过来,一把抓住冯威的领子,说:“你给我再说一遍?”
冯威弹了弹刀疤杵在他下巴底下的手,说:“你谁呀你,我们两口子说话跟你狗屁关系!你给我松开听见没有,要不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倒要看看你让我怎么吃不了兜着走!”刀疤把他拽起来,沙包大的拳头下去,拳拳到肉,专往脸上打。
冯威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满脸凶相的人说动手就动手,他手脚细弱根本就招架不住。
几拳下去,冯威眼圈也青了,鼻子底下鼻血长流,他被揍了一顿一下子老实了,再也不大放厥词,缩在墙角申吟起来。
刀疤看着装死的冯威,伸脚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说:“干嘛呢,刚不是还挺贫的嘛!继续说呀,你要把你儿子卖哪去,说来听听,让我们也了解了解。”
冯威捂着自己的脸,他一看见刀疤伸手就害怕,忙说:“误会,误会大哥。我就是想他了抱过来看看,你们想要,跟我走。儿子就在我家里躺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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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威身上钱全拿来赌博了,自然住不了什么好房子,他跻身在一个半地下室里,走进去,楼道里充斥着一股经久不散的潮湿发霉的气味。
这地方,厨房厕所都是公用的,厨房里经年的老油味儿和厕所的水臭味混在一起,闻着有点上头。
墙板差不多都是三合板,薄的要命,这种地方,根本没有隔音不隔音这么一说。
往里走的过程里,不停的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响起。
清晰地像是响在耳边。
刀疤拧着眉头,跟在冯威身后,他一手把小柔紧紧的护在身后,说:“赶紧走,墨迹什么。”
冯威十分不情愿的在前面开路,他只以为小柔一个女人好欺负,没想到攀上了这么一个煞星,被打的脸上还疼得厉害。
“快到快到了,最里边的一间就是。”
冯威把锁着的房门打开,里面露出来的光景让刀疤这个糙汉子都有点不忍直视。
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说是家徒四壁也一点都不为过。
底下满地的烟头和吃过的塑料袋子,方便面盒子,腐烂的饭菜味道混合着调料包的油腻,还有烟头特有的辛辣味,所谓是五毒俱全,房间里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床上铺着的行李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黑黢黢油腻腻的团成一团,小猴子本来就瘦小,此时缩在被褥里更是跟没有了一样。
小柔赶紧跑过去把孩子抱起来晃了晃,叫道:“小猴子,小猴子?妈妈来了,你赶紧醒醒。”
小猴子瘦小的身躯缩在小柔的怀里,却是怎么喊也喊不醒。
冯威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满不在乎的说:“行了吧,孩子好好的,抱走得了。我可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干,你数数,头发丝都不少一根。”
孩子怎么晃都晃不行,小柔有点着急了,她转过头,指着冯威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畜生,你到底对小猴子做了什么,这孩子现在喊都喊不醒!他要是有一点好歹,我跟你没完。”
刀疤眼看着孩子状态不好,上前一把抓住冯威的脖领子,他力气用的太大,掐得冯威出不上气来:“你是不是还想再挨一回打,你要不要给我说清楚,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哎?哎?大哥,你先放开。”冯威怕了刀疤,往后使劲缩了缩,说:“也没什么,这孩子一直哭,我就给喂了一点安眠药。这会儿应该是睡的正香,等药劲儿过了就醒了。”
这么小的孩子,平时生病了去诊所买个儿童用药,医生都再三叮嘱看用量,谁知道冯威这个畜生到底给小猴子喂了多少。
小柔有点着急,也顾不上说什么,抱着小猴子就往外跑,想赶紧去医院看一下,生怕对孩子有影响。
刀疤随后跟上,临走之前使劲把冯威搡在地上,说:“便宜你小子了,你给我离小柔远一点,要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冯威被推倒在地上,屁股底下是四处横流的方便面汤汁还有乱七八糟的塑料袋子,他把手上沾上的黏腻发臭的汁水在衣服上随意的蹭了蹭,看着急匆匆走掉的两个身影,脸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来。
“我一个光脚的,还怕你两个穿鞋的。等着看谁先把谁弄垮吧,今天的仇,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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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小猴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在去医院的路上就自己醒过来了,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刀疤还是带着小柔去挂了个急诊,仔仔细细做了一番检查,确定了药物对身体没有什么副作用。
回家路上,小猴子已经醒了,但是精神不太好,他两只细细的胳膊环在刀疤的脖子上,也不说话。
小柔有点担心了看看小猴子,想把他从刀疤身上摘下来,但是小猴子拧了拧身子,拒绝了小柔伸过来的手。
刀疤往上托了托小猴子,说:“我就抱着吧,你那个小身板,都快赶上小猴子瘦了,省点力气多长点肉。”
这会儿把儿子救出来,小柔的心放下不少,她不好意思的说:“哥,麻烦你了,你看看大半夜的,让你跟着忙乎这么久,真是太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