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愈摸着下巴琢磨了一番,咂嘴道:“感觉不像是普通窃贼偷走的!”
雷鸣生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瞒你说、京师地面上的小贼都跟我们捕快有些联系,就算外来的飞贼做案我也能得到些消息,所以敢肯定不是一般人偷的。”
“雷大哥的意思...让我帮着找到铁卷?”
“嘿嘿...不情之请,还望袁老弟帮我一把否则我没法交差啊!那怕是帮着出出主意,想想破案方向也是极好的。”
“如今我也得天天点卯当值还真没有时间,”方中愈说道:“我就帮你支支招吧!”
“谢谢,谢谢袁老弟、感激不尽啊!”
“先别谢,也许我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呢!”
“必须谢,”雷鸣生笑着说:“老弟你肯帮我就得感谢。”
方中愈也不跟他争执,想了想说道:“曹国公府里...护院、保镖肯定不会少了,我怀疑这是一起内盗案,起码也得有内鬼。所以我建议你从府里人查起,应该会有所收获。”
“哦...”雷鸣生眼睛一亮,“对呀!听说曹国公李景隆是什么...五行刀的掌门呢!只是徒弟、门生就有六七十人,没有内鬼接应谁能从他府里偷东西出来。”
“哟,他还是门派的掌门呢?真没想到。”
靖难之役时受建文帝所派李景隆曾经率军攻打过朱棣,后来朱棣攻到南京城下他又同朱橞一道打开金川门放朱棣进城;建文朝因此而终结,所以方中愈一直对他有反感。
“因为他是将军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我听说跟随在他身边修炼的弟子就有四五十人,所以外贼几乎没有进去的机会。”雷鸣生起身说道:“袁老弟一语点醒梦中人啊!我这就去查...!”
送走雷鸣生方中愈感觉有些乏、便坐在摇椅上休息,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睡得正香耳边哇啦一声叫。
方中愈急忙睁开眼睛,见身前站着一个周身闪耀金色光芒的人影、一时惊为天人,“哎呀!敢问是那位大仙?”
“睡懵了吧,你?”那人说道“我是王贞庆啊!”
方中愈揉了揉眼睛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夕阳从门口斜射进来照到王贞庆的背上,他也是睡眼朦胧才误会是闪耀金光。
“不是我睡懵了,是王兄你把我吓懵了。”方中愈说道:“我猛一睁眼还以为你周身放光,可不是神仙嘛!”
王贞庆也大笑起来,“袁兄去哪里公干,怎么去了这么久?”
“去了趟袁州,途中又遇大雨阻行、所以时间长了些。”
“怪不得的...不过你回来的正好,我约了苏平兄和晏铎兄来喝酒作句,加上你刚好成一席。”
这些年来方中愈每日苦练武艺,早把什么填词作赋扔到了一旁,听说要弄文很怕在众人面前丢脸,急忙说道:“不巧啊王兄,我和人约了晚饭不能改呀?”
“推了推了,”王贞庆摆手道:“没看到你也就罢了,既然看到了你就别想跑了。哈哈...跟那些武夫喝酒有什么乐趣,咱们一起把酒临篇...”
说话工夫外面响起了人声,“来了!”王贞庆也不问他愿不愿意,扯了他出门去。
果然从石径走上两个文生公子,一个二十八九岁、身材略高,矮一些的跟王贞庆年纪仿佛。
“欢迎苏兄、晏兄光临寒舍,”王贞庆拱手说道:“我给两位仁兄介绍,这位是袁中愈袁兄弟,别看他年纪小却得了宋濂公的书法真传...中愈,这位是苏平兄...这位是晏铎兄,三位多亲近。”
方中愈没有办法只得跟他二人见礼,说王贞庆过奖、自己的字写得很烂。
高个子的苏平笑道:“我早听王兄说起过袁兄,他都夸你字写得好就不会差的,便请袁兄一展墨宝如何?”
书生文人都是这样的臭脾气,一听说谁的字写的好立刻便要看,听谁的词写的妙也要马上欣赏。
方中愈怕出丑本不想写,但是三个人一起说根本没有办法推辞;四个人立时进了草堂,王贞庆取出文房四宝亲自研墨。
几年时间不写字了、方中愈抓笔在手都觉得生硬,脑中更想不出什么词句只好录了一首苏学士的《江城子.密州出猎》: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字成王贞庆三人一起拍手叫好,苏平更是说道:“袁兄这幅字不仅写得好,而且把苏学士的那种豪气表现得淋漓尽致,堪称字词完美!”
“是啊!”王贞庆也说道:“几年没见袁兄的字比之前更硬朗挺拔了,英气逼人啊!”
“过奖过奖,这几年都没拿过笔净抓刀把子了...”方中愈本来捏着一把汗的,这时看自己的字虽然略微有一点点生涩、却如王贞庆所说骨架更硬朗了。
晏铎好奇的问道:“袁兄还习武吗?”
“在下现在锦衣卫北镇抚司供职...”
“哎哟!袁兄这是文武双全啊!只是...可惜了。”
王贞庆便问可惜什么?晏铎说道:“凭袁兄目前的书法造诣,若再苦练下去必成一代书法宗师,这么好的人才去练武岂不是可惜了吗?”
苏平和王贞庆都说有理,方中愈只说自己喜欢习武,又岔开话题请他们三人一展文采。
苏平倒也不客气,说道:“此处真是个好所在,我忽得五言一首这就写来献献丑。”说着提笔蘸墨写道:
向晨意恬然,登山步自闲。
林间升朝阳,霞彩绕腰间。
不见云起处,只闻水迭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