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老婆婆,咱们换个地方说话。”方中愈见一个衙役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便扶着老妇人走开。
这时将近中午时分,方中愈便扶着老妇人进了一家饭庄,找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点了六道菜。
伙计走开方中愈才问道:“老婆婆,你是哪里人士,朱桢又是为什么打死了你的家人呢?”
老妇人说道:“我家原住在离此不远的灵泉山,夫家姓李、老身姓樊,只因朱桢要占灵泉山修阴宅,要赶走当地的百姓。
我家世居此地都不知道过了多少代,祖上墓地也都在此,怎么可能迁走呢?于是朱桢就派人来,挨家挨户的恐吓、打砸。
我老伴就是因为跟他们理论才被那些恶奴打死的,我大儿子便到武昌府衙去告状,状是告下了,知府许百昌让他回家等传唤,回来的路上就被人打死了...。”
方中愈最是正直善良,听到朱桢如此恶行怎能不生气?强忍着怒气说道:“老婆婆姓樊,想来是前汉樊哙将军的后人了?”
他知道这里曾经是樊哙的封地,樊哙死后便葬在灵泉山,从那后樊、李、杜、张、沈、曾、董、邹八大家,官府隐逸之士多迁此隐居。
李樊氏点头,“是的,夫家是前唐宰相李奚修的后人,这位大人,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啊!”
方中愈听了不禁肃然起敬,“樊婆婆,我也是读书人出身,如此说来,那万卷书楼便是你家的喽?”
“哦...你连这都知道?大人可不是普通的读书人啊!”
“哪里哪里,很普通。樊婆婆,我来此地可是隐秘之事,所以你千万不能称呼我大人,这样...为了方便帮你告状,就假装我是你外甥,你叫我中愈好了。”
“哦...那好,老身就不恭了。”李樊氏问道:“这状你真敢帮我告?”
“当然,我说了来这就是为了找朱桢的晦气,有什么不敢的!”方中愈问道“那婆婆你没有其他家人了吗?”
“老身还有一个儿子,但是不知道被他们逼得逃到了哪里。我决心告到底,所以让媳妇儿带着孙儿们躲到娘家去了。”
“嗯嗯,那...就没有其他人家有类似情况吗?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告状?”
“有,我知道的就有好几家,”樊婆婆说道:“有死人的也有受伤的,但是他们怕了,给了他们一些银子就不告了。”
“嗯嗯,应该联合他们一起告!”方中愈说道:“你一个人告毕竟势单力孤,一个人怎么可能告得动王爷呢?”
“你的意思是...?”
“你们世代居于一地,彼此了解,你回去多联络些人来告状。”
“哦...只是,”樊婆婆疑虑道:“我以前也联络过,但是他们都怕了...我能跟他们说你的事儿吗?”
方中愈想了一会儿,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能说出我的身份,这个得保密,否则朱桢听到就有了防备,你只说我是大有来头的人。”
“嗯嗯,我懂了。”樊婆婆心急,不等吃完就要动身。
方中愈劝她不要着急,等吃过饭派人送她回去,这样他也放心;李樊氏倒是听他的话,但是吃得狼吞虎咽的。
吃过饭方中愈便送她回关帝庙,一路嘱咐她一些注意事项,要她呆在那里自己回去找人随她一起回乡。
两个人拐过街角,远远的看到关帝庙前聚集了许多乞丐,方中愈诧异,“怎么这么多乞丐都跑到这集合来了?”
李樊氏说道:“那些人不同普通的乞丐,他们好像是有组织的。”
“哦...”方中愈想起来了,这儿也可能是丐帮的一个分舵。
那些乞丐在庙前空地上坐了一圈,好像在议论什么事情,他也没有过多理会送李樊氏到庙前便要离去。
没走出两步忽听有人招呼,“哎...那不是袁大人吗?”
方中愈诧异回顾,见一个黑面孔的中年乞丐从乞丐群中站起来,“哟...这不是墨舵主吗?”
“哎哟,还真的是你。”墨舵主露出笑容,从人群中走出来,“幸会幸会,袁大人,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方中愈也没有想到会碰到他,笑着拱手,“看来咱们兄弟有缘啊!我来此公干,墨舵主怎么也到此?”
“本地的舵主前些日子生病死了,帮主便让我过来主持分舵事务,没想到遇到你了...”墨舵主扫了一眼李樊氏,“那位是?”
“她有冤屈,到武昌府告状知府却不受理,我想帮帮她。”
“袁大人真是个好官啊!”
“过奖了,对了,我到此是秘密行事,墨舵主叫我袁老弟好了。”方中愈忽然心中一动,说道:“墨舵主,兄弟请丐帮兄弟帮点忙行不行?”
墨舵主笑了,“当然,咱们是老交情了,有事儿你说话。”
“实话实说,我此来要对付楚昭王朱桢,墨大哥能否派人帮我盯着他的行踪,看看都有什么人跟他往来密切。”丐帮弟子绝对不会跟朱桢有什么关系,所以他放心说出。
“行,我们弟兄干别的不行,看个人什么的却在行。”
方中愈当即便拿出五十两银子递过去,“我先请弟兄们喝酒。”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墨舵主接过银子小声说:“我也是初来乍到,先给弟兄们点甜头也好分派他们。”
方中愈自然明白,笑着告辞。回到客栈,等宋英杰他们都回来他告诉众人这件事情。众人听了都很高兴,一下子多了许多帮手打探消息自然是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