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楼顶楼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大殿堂。
阴雨天里,大殿里早已挂上了宫灯,将殿中的一切都照得一清二楚。
大殿外,由四排朱柱撑住,殿顶六角微翘,一地的金砖铺路,暗纹清晰可见。
殿前月台上,摆着几对长形蜷脚鹤嘴紫铜香炉,鹤嘴冲天,升腾着淡紫色的清雾。
不知道炉内焚的什么香,气味清淡怡人,闻之令人精神一爽。
雾气弥漫,帘幕重重,此处好似仙境。
“这地方修得真壕!”王维打量了一圈,赞叹道。
李白以为他说‘真好’,笑道:“此楼主人王元宝,大唐第一豪商,生性奢侈,家里的树木过冬时都裹着绸缎防止冻坏,家里的地面都铺着金砖,粮仓里放的不是粮食,而是珍珠宝石,他的楼能差吗?”
“有钱人啊!”
王维笑道:“不过我的八仙楼一定不比此楼差!”
李白从怀素那里听过此事,有些嫌弃地说:“楼不在高,有仙则名,若是建得太俗气,可别想拉我入伙。”
王维笑了笑,说道:“放心吧,要是你不满意,我替你建一座仙气满满的太白楼,如何?”
“不!青莲楼!”
“好吧,一座青楼!”
一行人说说笑笑,趟着紫烟,绕过屏风,走进了大殿。
殿内,画梁雕栋,金碧辉煌,尽显奢华。
王维纵目四顾,很快就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人,贾宝玉。
此时贾宝玉正坐在北静郡王水溶身后,身边还有数十个衣着华贵、气质雍容的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一个个长得眉目清秀,唇红齿白,乍看上去,更像是一群小姑娘,注意到王维的目光,有几个还害羞地低下了头,搞得王维有点尴尬。
他抱了抱拳,立即移开目光,看向了水溶对面的席位上。
在水溶对面,坐着近百位气质不凡的年轻公子,当中一人身着浅黄袍,手拿逍遥扇,随意坐着,却似龙盘虎踞,气势十足,显得卓尔不群,让人看一眼便会将目光留在他的身上。
“那人便是宜阳郡王李佐。”
怀素轻声介绍道:“他左边几位都是皇孙郡王,右边是宰相的孙子李叔良,以及太子一派大臣家的公子少爷。”
王维点了点头,这宜阳郡王能统领一众衙内,也算是出彩的个人物。
“哈哈哈,太白你终于来了!”
宜阳郡王李佐看到一行人进来,收起扇子,大笑道:“这场文会要是缺了你,可要乏味许多啊!”
李佐神态自然,对于派人拦截之事,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李白笑道:“听闻王爷召见,我就立即赶来了,应该不迟吧?”
“哈哈哈,不迟不迟,刚刚好!”
李佐指着楼外,笑问:“长安风大雨大,太白可曾淋湿,要不要换身衣裳?”
李白握着剑柄,淡然一笑,向王维问,“外面下雨了吗?”
王维笑道:“大唐的天是晴朗的天,大唐的子民好喜欢。”
两人愣了下,一脸的莫名其妙。
李白笑道:“哈哈,是晴天,没下雨,王爷是不是记错了?”
李佐笑容略僵,放过了李白,看向王维道:“这位可是名传天下的诗绝王玄奘?”
王维抱拳施了一礼,“下官王维参见王爷!”
“好好!”
李佐打量着他,赞道:“玄奘面目威严,身材魁梧,可谓是一表人才啊!”
王维心中一喜,总算遇到了一个明眼人,连忙道谢。
“玄奘可曾娶亲?”李佐又问。
王维想到林黛玉,心中微暖,据实以告。
“哎呀!真可惜,我父王十分欣赏玄奘的诗才,本打算将本王妹子永宁公主许配于你,不想你竟然已娶了亲。”
上位者好乱说来笼络人心,王维嘿嘿一笑,并不当真。
李佐又道:“玄奘才高八斗,前途不可限量,五品盐御史之女哪堪匹配,不如由我父王做主,许你与林氏和离,再将永宁公主嫁于你,如何?”
王维浓眉微皱,淡淡道:“公主金枝玉叶,在下乡野小民,怎堪匹配?请王爷切莫再提!”
说完,他抱了抱拳,告辞退下。
“哈哈!玄奘慢走!”
李佐笑道:“传闻玄奘与令夫人恩爱至深,心中羡慕不已,是以出言试探,玄奘莫怪!”
“王爷客气了!”
“玄奘如此专情,想必令夫人必定是位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吧?”
“正是!”
“玄奘此生是否有停妻再娶的打算呢?”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好句!”
李佐身边两位中年人听了之后,不由地赞叹起来。
李佐看了两人一眼,跟着抚掌赞叹道:“玄奘不愧是皇爷爷亲口御封的诗绝,出口便有惊人句,本王佩服!”
听到他们的称赞,王维才想起来,此句出自汉朝卓文君的《白头吟》,一不小心又犯了盗窃罪。
“王爷过誉了,下官惭愧!”
李佐摆手道:“既玄奘如此专情,为何来此参加文会,难道想纳公孙姑娘为妾?以玄奘的身份,怕是没这个福气吧!”
公孙兰是侠女,可不是娼妓之流,怎么会给别人做小呢?
李佐绕了这半天,也就是想让他退出这场争夺。
王维明白了他的小心思,暗觉无趣,淡淡道:“我就是来凑热闹,看看谁那么好运,竟然能得到大唐剑姬的垂青!”
“哈哈,不用看,此局本王稳操胜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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