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推门而入看见的,居然是自家老大捧着话本子喝着清茶的悠闲自在。
那个叫十六的人呢?
是没有来吗?
这不可能啊,他之前明明就看到了有一道黑影进入了老大的房间。
怎么可能会没来?
难道来的那个人不是十六?
那会是谁?
卫里脑中飞快闪现诸多想法,正要开口细问情况,看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的顾渊就抬起了头:“走了。”
短短两个字,又让卫里脑中一阵翻腾。
他跑到顾渊身边,双手扶住小几两边,问道:“老大,走了是什么意思?是你们两个交手,他发现自己远不及你,所以狼狈逃跑了吗?还是说他用了什么下作手段,从老大你这里把剑拿走了,然后跑了?”
“我让她走的。”顾渊淡淡瞥了卫里一眼,似乎是不解卫里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蠢问题,“我让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属于她的东西还给她。”
顺道确认一件事情。
顾渊垂眸,视线不经意扫过被袖子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手腕。
那里的黑线并没有消退。
甚至还隐隐往上蹿了一点点。
卫里惊讶不已:“仅仅只是为了还东西?”
就没有别的了?
这听着怎么那么不可信呐。
顾渊收回视线嗯了声,重新拿起话本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看,让卫里一肚子话憋在心底迟迟没有找到机会问出来。
……
君墨在偌大的王府里四处游走。
如今的他对于王府的布局已经有了很清楚的认知,踩在高高低低的房顶上,也不会产生迷茫之感。
他躲过王府护卫的眼睛,闪过婢女小厮的背后,穿过花径假山碎石,最终停在了一间黑漆漆的屋门前。
这是赵铎的屋子。
他没有翻窗进去查看赵铎是否真的在屋子里,因为没有必要,在这间屋子的四周藏着很多护卫,他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但是他却能清晰感受到他们的一呼一吸。
若是他此时翻窗而入,那就不一定他们还不会发现他了。
君墨垂眸抿唇一刻,旋即脚尖一转,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赵安的小院看起来比赵铎的还要素淡清雅,许是一心论道炼丹,连带着影响了性情,赵安似乎并不像年轻时那样喜爱繁华贵重的东西了,君墨感叹,还是有变化的。
他就说嘛,一个人,怎么可能十多年一点变化都没有?
果然还是有的,只是先前他没有发觉罢了。
赵安到底是淮南王,暗中守在他身边的人比起赵铎那边,只多不少。
君墨没打算给自己找麻烦,很快就隐回暗处借着夜色掩藏回到自己的屋子。
他刚把自己恢复成先前的模样,就有人推开了门。
那人并没有进屋,更没有走近他,但这并不妨碍那人细细打量他,君墨呼吸平缓,像是没有察觉到有人那般,继续闭眼睡着。
手指一松,手里还攥着的竹筷就这样应声而落。
雷霆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君墨睁开眼睛。
刚巧看到雷霆一个背影。
雷霆先前也来过这里一次,现在又来了一次,想来是不放心,怕他中途醒来发现什么从而做出什么事,坏了他们的大计。
他们在暗中谋划的,会是什么事呢?
君墨蹙眉思索,身体依旧保持趴伏姿势不动。
赵安赵铎两处院子里的护卫并没有减少,可整个王府里的护卫却减少了许多,还有北边不让人随意进出的地方,那里的守卫也跟着不见了..是里面守着的东西被拿走了吧,所以没必要再继续让人守在那里。
趴伏着影响大脑转动,君墨猛地坐起来,脑中亮光一闪而过,让他没有来得及抓住。
他看着门外沉沉夜色,愁眉不展。
……
天光大亮的时候,朝阳县外迎来了不速之客。
城楼上的守卫看见那穿着铠甲满目森寒的淮南兵卫,双腿都止不住的打起了哆嗦,但他没有忘记典使的吩咐,立即找了人去县衙传话,自己则留在这里继续盯着那些兵卫。
“快开城门,淮南世子赵铎有事要与林大人商议。”
“快开城门,淮南世子赵铎有事要与林大人商议。”
“快开城门,淮南世子赵铎...”
喊话的兵卫声如洪钟,借着微凉晨风穿过厚重城门遥遥将话音传了出去。
一整夜都兢兢战战不敢睡得太沉的灾民们在听到话音后,立时如受惊的兔子一样蹦跳起来,慌乱套上鞋子就要往外跑。
来了来了,果然来了,被抓到了就惨了。
原本还只有零星几人行走的街道眨眼间就挤满了人,不管是去过淮南回来的,还是一直留在这里未曾离开过的,此刻全都盯着城门的方向,好像视线能穿透城门,让他们看到外面喊话的人是什么模样一般。
人群中也有人在低声议论,嘈嘈切切让人心烦意乱。
林思远甩着袖子将这些令人心烦的议论声甩开,大步走到城门前,吩咐严阵以待的守卫:“把门打开,迎淮南世子进来吧。”
不速之客也是客,既然客人来了,身为主人,总是要顾及几分颜面,哪怕是做戏也要把人礼数周全的请进来才是。
不能在这些微小事上落人口舌。
守卫应是,与同伴一起往后徐徐拉开厚重城门,发出隆隆声响,恍若地动。
城内的民众都骇了一大跳。
他们在这里生长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