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那么殷勤做什么?难道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乡巴佬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了你什么好处?”
“呵。”
夏常冷笑一声就抬脚往柜上走,他并不想和这种肤浅的人说话。
伙计跟在后面不依不饶追问。
池鱼站在二楼栏杆前笑了笑,旋即对着一旁手足无措的胡骞道:“他们就是这样,没什么恶意,你习惯了就好。哦,对了,今晚你就住这里吧。”
胡骞顺着池鱼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房门打开着,能清楚看到内里的陈设,是他在家里完全没有看到过,只能从书里或者别人的嘴里看到听到的。
他咽了口口水,摇头要退缩:“还是不用麻烦了,我..我就在这里睡一晚好了。”
其实他本来是想说在大厅去睡的,但想到适才伙计说的话,又不敢再提那茬,只好说在这里的走廊上睡。
“行了,睡个觉而已,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池鱼道,伸手把他往房间的方向推了推,“你先进去看看吧,有什么缺的就跟我说。”
“没有缺的没有缺的,这样就可以了。”
几乎是在池鱼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胡骞就开口答了话,显然是不想给池鱼等人添麻烦。
池鱼也不再多说,只叮嘱他好好休息,便抬脚离开。
胡骞抿了抿唇角,最后在池鱼的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极其小声别扭的说了一句谢谢。
……
狭窄逼仄的小巷子内有孩童在里面蹦来跳去,童言童语给这条仿佛被经年不散的药气熏染得死气沉沉的巷子增添了生机。
胖妇人挎着竹篮动作利索的避开孩童们忽来的碰撞,又从兜里摸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放到最大的那个孩子手里,语气柔和的叮嘱他要拿去和别的弟弟妹妹分享。
在看到巷子里的孩子们都笑眯眯的吃着糖果,听到他们七嘴八舌的说谢谢胖姨后,才笑着抬脚往前走过自己的家门,停在了隔壁的宅院前。
宅院的主人似乎是料到了胖妇人在这个时候会来,胖妇人前脚刚站稳,手才抬到半空,紧闭的屋门就从里打开,露出了妇人更加清瘦苍老的面容。
“胡嫂子。”胖妇人忙从门缝里挤进去,一面将竹篮里的东西递过去,一面问道,“找到二骞了吗?”
清瘦妇人摇头,面上满是晦暗。
“这个孩子..”胖妇人咬牙,语气里既有责怪也有担忧,“胡嫂子,你再好好想想最后一次看到二骞,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他这个孩子年纪虽小,但一直都很懂事,知道他突然不见,你们肯定会担心,他”
话语被突来的呜咽声打断。
胖妇人怔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去安抚清瘦妇人,“胡嫂子,你..你别哭啊,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二骞是个大孩子了,不需要你那么费心,再说了,你这又是要操持家里上下,又是要照顾胡大哥的,哪能时时刻刻盯着那孩子啊。”
呸呸,这话好像说得不对,感觉就像是她在责怪胡嫂子,是胡嫂子把二骞弄丢的。
“胡嫂子,我...我这个人不会说话,是我说错了,你放宽心,我已经让大牛帮着去四处打听了,想来很快就会有二骞的消息的。”
清瘦妇人仍旧捂着脸抽噎,肩膀时不时抖动一下,看得胖妇人难受不已。
“胡嫂子..”
“芸娘,对不起,是我失态了。”胡大嫂抹了抹脸,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我就是心里难受,这么多天一直在孩子他爹面前忍着,现在哭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
许是因为她明日就要出嫁了,姜菀最近在府中看到她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张牙舞爪,只是视而不见,但今日不同,姜菀看到她从府外回来,还笑吟吟的问她去了什么地方。
姜思自是笑着答了,不过说的地方嘛,当然不是她和十六见面的茶寮,而是一处别的小地方。
小到姜菀在江州待了这么多年都没听过。
“那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吗?”姜菀问,“我都还没去过呢。”
“没什么好吃好玩的,我也是闲来无事四处乱逛去到那里的。”
这样啊,那应该是真的不好玩了。
“姐姐明日就要出嫁了,会不会很紧张?”姜菀又问,同时抬脚跟着姜思一道并肩而行,“听说那户人家在江州没什么名气呢,家徒四壁不说,还有个病重的老父亲和年幼的弟弟要照料,我真担心姐姐嫁过去受苦呢。”
姜思停下来对着姜菀一笑:“妹妹若真是担心,不妨趁我还没出嫁,赶紧去给母亲说一说,让母亲多给我准备些嫁妆,也好让我嫁过去后不至于过苦日子。”
那怎么可能?
真当她是闲着没事做,要来对她展现姐妹和睦情深吗?
她可是来看笑话的。
姜家的大小姐怎么样,父亲心心念念好多年的女儿又怎么样,没了母亲在后面帮扶撑腰,到头来还不是要嫁到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家里去?
“姐姐说笑了。”姜菀挤出笑道,“这聘礼嫁妆都是有规矩的,岂是母亲说多添就多添的?”
姜思点点头,道:“那倒也是。既然不能多添嫁妆,那妹妹就不要跟着我了吧,我们两个关系又不好,强行凑在一起说话怪难受的。”
她说着还皱了皱眉头,一副真的特别难受的模样。
姜菀一怔旋即又恼:“姜思,你也敢这么对我说话?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十多年前姜家不要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