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九,清晨。
伴随着萧宝瑞的一声怒吼,五千精兵加一千骑兵浩浩汤汤的离开了京城。
半个时辰后,一辆黑色的马车中,唐欢喜正抱着无忧哼着歌谣。
“二小姐这两日休息的不太好,昨晚似乎也受了凉。”桂嬷嬷将帕子拧干之后,轻轻地搁置到了小无忧的额头上,焦灼的语气中满是担忧。
“嬷嬷别担心,无忧不会有事的。”唐欢喜微微一笑道,“这种低烧只会提高小无忧的免疫力,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再过两个时辰,她就该退烧了。”
桂嬷嬷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
“嬷嬷,萧宝瑞可接过奕瑾了?”
“将军一刻钟前已经出发了,相信要不了一个时辰就能接到小少爷了。”
“嗯。”唐欢喜点了点头,继续照顾怀里的无忧。
彼时,皇宫,养心殿。
“韩国公,你好大的胆子,不经朕通传竟敢擅自进宫,该当何罪?”慕容禾指着韩建明的鼻子怒骂道!
“圣上何必动怒,老臣是发现了三皇子的下落,情急之下才会忘了规矩。”韩建明笔直的站在了他的面前,言语中没有丝毫的恐惧。
“浩儿?你找到浩儿了?”
“嗯,找到了。”
“浩儿在哪里?”
虽然瑞妃背叛了他,但是在慕容禾的心里,他对这个三皇子还是很疼爱的。
真心的疼爱。
“圣上如此喜欢三皇子,怎么不将这天下最尊贵的帝王之位送给三皇子呢?”韩建明看着他,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中,满是讽刺。
“韩国公,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老臣自然知道,老臣活了整整四十五年,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
“孤还没死呢,韩国公就要违背当年的承诺了吗?”
“承诺?”韩建明忽然仰天狂笑,“若是时光可以重来,我定不会许下那样的承诺!”
“你!”慕容泽气红了眼睛,“韩建明,你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你想要造反吗?”
“造反?谈不上。”韩建明眯起了眼睛,笑得像一只奸诈的老狐狸,“我不过是想要拨乱反正罢了!慕容泽,你以为你真的是正宗的慕容皇室的血统吗?别痴人说梦了!”
“混账!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韩建明没有理会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而是将双手举过头顶,用力的拍了拍。
很快,一众御林军手持长刀整齐划一的走了进来。
“你真的想要造反?”事情发展到如今的这个局面,慕容泽的心情倒是没有先前那么焦灼了。
“我早就说过,我不会造反的,我只是要拨乱反正罢了。”
“来人啊,将王勇带上来!”
若此时萧宝瑞依旧留在宫中的话,他就会发现面前的王勇正是河口村的村长王勇。
“这个人是谁?”
“他是王图王大人的儿子,不知道太上皇对王图这个名字可还有印象?”韩建明忽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语气越发的严肃,“王图原先是在敬事房工作的,他的日常工作就是誊录皇帝每个月在后宫留宿的地点及时间,这一点,相信二位肯定很清楚吧?”
“韩建明,你到底想要玩什么把戏?”
“把戏?我不过是想要拆穿一个多年的谎言罢了!慕容泽,你真的以为你是先皇的子嗣吗?你不是,你虽然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可皇后早就另有所爱了,你的父亲,不过是宫内的一名侍卫。先皇后当年权势滔天,所以她就篡改了敬事房的记录。你根本就不是慕容皇室的子孙,你和你的儿子,都不配成为这大雍朝的君主!”
砰——
慕容禾气的砸烂了御案中的所有物品!
养心殿的奴仆们个个都垂下了脑袋不敢发出声音,可听到耳朵里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可怕!
太上皇竟然不是正统的血脉!
也就是说圣上也非正统的血脉!
“韩建明,分明就是你图谋不轨信口雌黄,你有什么证据?”饶是已经平静下来的慕容泽也被他扔出来的这个炸弹气得不轻!
他怎么可能只是侍卫的儿子!
他分明就是先皇与皇后的亲生子!
“证据在我手上!”一直沉默的王图忽然上前一步,举起了手中的一卷竹简。
“这是我爹留下来的证据,上面清清楚楚的列明了先皇后真正生产的时间,为了与敬事房的档案一致,先皇后威胁我爹将大皇子,也就是慕容泽的出生时间提前了一个月!”
“现在,你相信了吗?”
“韩建明,这些,依旧是你的一面之词,没有人会相信的。”
“是么?直到现在,太上皇还是如此的自信吗?”韩建明胸有成竹的笑了笑,然后朝着身后的奴仆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
随着那奴仆拉开了位于养心殿西边的那扇屏风,原本已经退了朝的大臣们尽数待在了此处。
那些朝臣之所以都没有出声,是因为每个人的脖子上都被架上了一柄长剑。
方才有两位朝臣挣扎的时候,已经被长剑抹了脖颈,早就没了气息。
就连尸体都被拖了下去。
只是那大理石的地面上依然流淌着殷红的血迹,提醒着这些朝臣们方才发生的那一切,绝非虚幻。
“韩建明,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众位,”韩建明忽然笑了笑,然后指着王勇笑道,“众位同僚,方才此人所说的话,我相信你们一定都听到了吧?不知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