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伏以圣时遭际,梵教宏扬,方治具之毕张,宜**之常转。以尔拈花授记,刬草逢师,既得度以比丘身,当求证于菩提果,护持戒体,精进道心,往凭香火之因缘,增祝君王之寿算。”
——金代僧尼度牒
高俊话音刚落,几名军兵就把张通古和齐县丞架了起来,已经有眼尖的军兵找到了用来打人的水火棍,看到这几个棍子,刚才还瘫着的县丞突然猛力挣扎了起来,惊恐的喊叫着。
但是军兵的力气更大,强行将两人拖了出去,随后就响起了木棍撞击ròu_tǐ的啪啪声,但是刚刚响了十几声就停了下来,一名军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指挥,都给打死了。”
“不至于吧,这才几棍啊。”高俊心中颇为疑惑,赶紧跟军兵走了出去,两个人背上都打得血糊淋淋,已经是有出气没进气儿,果然是打死了。
高俊掀开二人的衣服,惊讶发现背上全是长长的刀伤。
“怎么回事儿?是谁用刀砍的?”高俊有些气愤,军兵们连连摇头。
“高指挥,可将此水火棍与贫僧一观。”突然有人说了一声,高俊惊讶的回头,居然是玄空法师。
“法师请。”高俊亲自将一根水火棍递了上去,玄空法师轻轻抚摸一下,在手中用力一挥,随着用力,其中一端弹出来一道窄窄的刀刃,力尽之后就收了回去。
高俊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此所谓藏刃于杖者,吾皇有好生之德,严责诸县不得妄动杀端。然有酷吏好杀,藏刀刃于刑棍之中,往往致人于死命,此为国法所严令禁止,仍不能禁绝。此二人往日多以此杀人,如今死于此杖下,正所谓作茧自缚,因果报应不爽,阿弥陀佛。”
高俊冷哼了一声,将刑杖交给身后的军兵:“你们立刻拿着这种刑杖,为全体县民演示一遍,之后三天都要把这种刑杖挂在街上,以曝二贼之恶!”几名军兵连连遵命,拿起水火棍在围观的县民面前说明情况,很快就激起了一阵愤怒的浪潮,刚刚被放走的几个公使吓得魂不附体,甚至有人当街尿了裤子。
“把这些人全都抓起来,之后再细细鞠问!”
办完了这些事,高俊才转身恭敬的向玄空法师问安,询问法师为何突然来此。
“贫僧听说何先生城外受阻,特来为两位充当说客,寿张县的维那信德法师是贫僧的师叔,如果有他出面,可能张通古会卖个面子,请二位进城。”
高俊是越发对这个矮胖和尚刮目相看了,他又向玄空法师询问这位信德法师是什么人。
“我的先师乃是寿张县普灵寺的信觉禅师,这可是一位大德,先师在五年前圆寂,将他的衣钵传给了他的师弟,我的师叔信德法师。”
没想到玄空法师貌不惊人还爱钱,师承还是挺不错的,他的师父居然是一位大德,高俊心里默默的想。
为了限制僧人的人数,从北朝的时候就开始实行僧人的度牒认证制度,金代僧人分为长老、大师、大德、戒僧、附籍沙弥五个等级,长老和大师每人准许有三名受戒弟子,大德准许有两名受戒弟子,普通的戒僧只有年过四十之后才能收取一名弟子。
然而这些弟子指的都是国家发放度牒的正式弟子。除此之外,僧人也可以收取一定量的未成年、无认证徒弟,这被称之为附籍沙弥,但是由于僧人正式弟子的数量限制,绝大部分小沙弥僧这辈子也不可能成为正式僧人,只有年过六十之后才有可能被认证为戒僧,然而不能收取弟子。
玄空法师只是一名普通的戒僧,也只有法机一名正式弟子,其他的徒弟都是附籍沙弥。金朝政府正是用这种方式限制了佛教的恶性扩张,除僧人外,尼姑、道士、女冠也按照这种方式办理。
“玄空法师如此甚好,请求玄空法师速速与信德法师商议一下,准备为城外死难的人超度,安抚居民情绪。”
“此乃贫僧职责所在,不敢推辞。”玄空法师飘然告辞,去拜访自己的师叔去了。
高俊则派出军兵向民众宣讲,不日之内高百户就会亲自主持城外死难之人的醮福仪式,请入城避难的灾民先安置好,县城内的居民也早些回家,一切听从高百户安排。
“高百户替咱们做了主,没说的,我等惟高百户是从!”那个断了手指的厨师郑迎率先喊道,众人轰然允诺,当天下午,整座县城就恢复了良好的秩序,只不过所有的机关都被高俊、何志也的人所代替。
在高俊主持审案抓住人心的同时,何志也也查抄了架阁,架阁库是宋代所发明的档案库,“架阁”为贮存档案的木架,数格多层,以千字文为编号,以年月为顺序,便于分门别类存放和检寻。从北宋到清代,延续了上千年。
查抄了全部公文之后,高俊和何志也终于彻底掌握了寿张县的情况。本县有人口八万三千四百余人,耕地十数万亩,县城内有人口六千七百余人。除此之外,本县还下辖一个建制镇竹口镇,大定九年时,因为洪水,县城城曾经整体搬迁至竹口镇,直到大定十五年又搬了回来,竹口镇有人口近三千人之多。
全县有司吏十人(按照金代的规定,其中得有一个是通晓女真语的女真人),公使十人,此外还有押司二十余人,弓手近百人。所谓押司,就是“无编制公务人员”,是县公廨雇佣的办事员,弓手则是征调或雇佣的治安人员。竹口镇有一个收税的院务,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