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船队南下的时候,几个县里面郭延嗣的任务是完成的最好的,了解整件事件后,何志也也不由得赞叹几句:“郭延嗣,好好干,你已经琢磨出门道了!”
郭延嗣只是温和的笑一笑,倒是陈秉彝为郭延嗣说了不少夸赞之词。他大概还不知道,因为郭延嗣的这次行动,其他军使纷纷获得启发,运河沿岸凡是有为富不仁之名的地主们最近都要遭殃了。
何志也押解船队,带着几千人南下,从运河抵达大名府,赵汝凡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当初何志也宣布带段钟前往北方的时候,赵汝凡很气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比不上段钟;但是随即何志也又让赵汝凡暂代自己,和张成武主持押剌百户和寿张县的内政,这就让赵汝凡心里得意了不少,开始默默比较跟在何志也身旁和委以留守重任哪个地位更高,虽说留守重任应该比跟在何志也身边地位高,但毕竟自己是和张成武两个人负责,所以比起来不太好说……这些天只要一闲下来,赵汝凡就在想这件事。
不过能闲下来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少,根据何志也临走之前的交代,他和张成武要做好接纳数万流民的准备,为此两个人最近都是忙忙碌碌,而且心中疑窦丛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多流民。
但赵汝凡对高俊何志也两个人一直相当信任,既然高郎君和何先生说有那就是有,既然县公廨的人忙不过来,他干脆把师范学校的学生们也都调用了。
本着萝卜快了不洗泥的精神,原本应该是两年制的师范学校刚刚教了一年,学生就开始了“实习”,唯独女奚烈茶茶和小双两个女教师现在分不到任务,于是乎被赵汝凡征用了。小双如今是何先生的义妹,即便是抛头露面,也不太招惹闲言碎语了。反倒是曾经的大户姑娘茶茶灰头土脸的忙碌不已,让一些喜欢看热闹的人窃笑不止。
尽管不少人在偷偷看笑话,可赵汝凡对茶茶却是越来越欣赏。
赵汝凡生于一个小地主家庭,父亲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从束发开始就一直以读书为己业,以前没怎么接触过女孩子,见过的不是使女、戏子便是乐伎,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让他感到十分无趣。以前他可想不到世上有这般知书达理,行事端庄的女人。
押剌百户有一些有趣的女孩子,白卉豪爽,但是却失于粗直;小冷温婉,但是却柔弱无力;赵汝凡并不十分欣赏,唯独茶茶,果然是大户人家读书女子,端庄和气、秀外慧中,尤其是明白事理。就像是方的圆圆的方,温柔中有棱有角,刚强时内藏温存。
赵汝凡以前不是没想过婚姻,现在他突然意识到,茶茶就是他心中梦想的能与自己琴瑟和谐、相敬如宾的人。
不过眼下不是瞎想的时候,听说何志也带着船队回来,赵汝凡、张成武两个人一早就组织了民兵、夫役,按照事先的布置,赵汝凡带人前往大名府,安置流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数千名黑压压的流民从船上下来的时候,赵汝凡也不禁咋舌,想要养活这么多人,可真是困难啊。
何志也在船上晃了五天,迫不及待的下来陆地,与赵汝凡相见时腿还发飘。
“何先生,咱们真要招那么多流民吗?粮食不够啊。”赵汝凡皱起眉头,伸出手来,茶茶立即将一本账簿递了过去。
“现如今存粮不过六百石左右,如果真有几万灾民,今年冬天熬不过去的。”
“粮食的事情咱们可以想办法,人必须招过来。”何志也跺跺脚,打断了赵汝凡的话。“以人为本,人最宝贵。”
“何先生,话是这么说,现在已经是冬天,到明年五月之前都没有收成……”
“咱们不是有人嘛。”何志也再次打断了赵汝凡的诉苦:“我知道,咱们现在很艰难,但是事在人为,只要肯想办法,总不至于饿死,我和高郎君会带着你们找出路的。”
说罢,何志也语重心长的嘱咐赵汝凡:“从周(赵汝凡字从周),你现在已经是管领了,以后还要做更大的官,应当多想办法,如果你这个一乡父母都慌了,百姓们又要怎么办?”
尽管被何志也训斥一顿,觉不好,但是听何志也说自己以后还能做更大的官,赵汝凡心中暗暗高兴,跟着高郎君何先生果然没错。
何志也来得快,走得也快,流民们下了船,即想被搬上船,直接就扬帆起航再度北上,把几千名衣衫褴褛的流民交到了赵汝凡手中。
好在有过这段时间的经验,赵汝凡也知道该如何料理了,灾民们很快就被分编成组,发放食粮、清点物品,一队一队的出发向寿张前进,在那里,他们将被提供食粮和材料,自行建造房屋度过冬天。
民兵们也都穿着统一的短袄,加上手中拿着的长棍短刀,对于流民很有威慑力,这些人很快就被乖乖地分成若干组,每组二十人,领到了些许粮食,民兵们努力维持着秩序,叫这些人赶紧起灶吃饭。为了防止有人携带器械闹事,稍后还要把这些人的个人物品收缴,到寿张县返还。
何志也也从北面带来了些许粮食和工匠用具,孛涅察尔带人进行登记,就在这个时候,人群里面闹将起来。
民兵们不擅长处理打架事件,倒是从张成武手上借调的派出所治安人员非常有经验,指挥民兵们用哨棍隔开人群,几个首恶分子很快就被查了出来。
为首的人正是李光,打架的原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