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赵放生心头又隐隐作痛。这些年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仿佛很成功，前呼后拥，却缺失了最根本的东西。
他恨不得马上飞到婉君身边，不管她嫁没嫁人，接不接受自己。他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哪怕只是在她的苗圃里搭一草棚，守着她、看着她，也就心满意足。
他心中酸苦，偶一抬头看到那只猫不知什么时候，蹑手蹑脚地回到了院墙上。雨已经停了，它正悠闲地舔着前脚掌。见赵放生看着它，竟然也侧着脑袋望向他。
这些年南征北战，他习惯了刀尖上腾挪，从来不相信什么岁月静好。而现在他只想停下来，与一只猫交流心中无处释放的思念。他暗自感慨自己老了，已经失去了昔日的雄心了吗？
李沐恩和伟业从里屋一前一后走了出来。李念几步跳过去，眼睛盯着伟业，摇着他的胳膊笑着问：“老爸说了什么？”
伟业笑道：“老爸说，我女儿长的又丑又懒脾气又坏，你为什么爱她？”
“他真的这么说的？”李念有些惊讶。
“我跟他说，我就喜欢她的丑她的懒她的坏脾气，如果她胆敢改了一样，我就不爱了。”伟业哈哈大笑。
李念这才知道原来他是在唬自己，嘟着嘴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作势要打他。
“我刚接到我导师的电话，他现在在希腊，我们上次写的关于地中海建筑的论文他看过了，他要实地去感受一下，我想马上赶过去。”
“那我呢？”
“当然一起了。”伟业道。
“念念从小就贪玩，你可要带好了，别让她乱跑，丢了我可要找你。”李沐恩在一边打着哈哈。
“是，老爸。”伟业答应的很干脆。
李念看看他们一唱一和，总感觉到那里不对劲：“老爸，自从你认识伟业以后，对我就没有以前好了。”
“连毛脚女婿的醋也吃。”李沐恩乐呵呵的，又交待道：“在外面好好的，相互照顾。”
李念有些不情愿地挽着伟业的胳膊出去。赵放生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一种不好的直觉，李总这时候让李念避出去肯定有事。只是他不说，自己就不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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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台智的各级大小领导纷至沓来，这座偏僻的大宅院很快人山人海，只是真正能够入内堂的并不多。
内堂只有一张老式的八仙桌，中间墙上放着老帮主的遗像，所有进来的人先焚香鞠躬，曾总一改平日的大大咧咧，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双手合什，深深地鞠躬，赵放生拉着他在桌边坐下。
李沐恩招呼黑伯也坐了下来，几个人边喝茶边闲聊。
“姓何的估计是不敢来了，心中有鬼啊。我在巴埂头几乎就要逮到他了，可是，你猜发生什么了吗？太惨了。”曾总皱着眉头，连连叹息。
一桌子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他。曾总长叹一声：“你别看崩牙李平时浑，可真是一个孝子。姓何的拿刀架在他妈妈的脖子上逼他跳桥，这傻小子对他老娘磕了三个头，就真跳下去了。”
“啊。”大家惊呼道。
李沐恩脸色一变：“他不会游泳。”
“是啊，他在水里露了二下头就不见了。何总这才放开他妈妈，正准备走，老人家疯了一样奔到桥边哭喊了几声，爬上桥墩，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
在场的人听的目瞪口呆，赵放生赶紧走到一边打阿成的手机，无法接通。昨晚阿成去送崩牙李娘俩从水路偷渡离开，到现在没有回音，会不会他也遇害了？赵放生的心里直打鼓。
李沐恩把手中的茶杯在桌子上一顿，黑着脸道：“既便崩牙李有罪，也祸不及家人的。台智的规矩都没了吗？”
黑伯面无表情地看向曾总：“当时你也在现场？”
“我如果在肯定会救他们的，要杀要剐有老大做主，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不是台智的风格。我那二个没用的手下初来乍到，一点经验也没有，因为他们人少，趴在一边不敢动。等何总走了，他们才打电话给我，等他们下去救人的时候，什么也没找到。”
曾总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但是现在信息不对称，谁也不好说什么。
赵放生见李沐恩走到一边抽烟，也跟了过去，悄声说道：“阿成到现在没有回来复命，情况还不清楚。”
李沐恩正对着院子出神，烟灰落到手指上都没有察觉。他反复想着刚才曾总的话，总觉的他是话里有话，他想暗示自己什么？直到香烟烫着手了，李沐恩才回过神来，看到赵放生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赵放生只道他是在为崩牙李的事难过，又道：“何总亲口答应过我，不会再为难崩牙李，再说他现在自顾不暇，也没必要去杀他啊。”
李沐恩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赵放生，他心里很明白，自己才是崩牙李指证何总曾总的幕后主使。
门口一阵嘈杂，有兄弟叫了一声：“何总到！”
大家的目光全转向了门口，何总从门口进来，抱拳道：“李总，赵总，黑伯还有各位兄弟们好，我来迟了。”他瘦高的身体像是一个麻杆飘了进来。
曾总弹了弹身上的灰，鼻子里冷冷哼了二声。李沐恩木着脸，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何总拜完老帮主，才坐了下来。
曾总问道：“何总公务繁忙啊，这又是从哪里来呀？”
何总瞟了他一眼：“咱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就不需要那些虚头八脑的客套了。”
曾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