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台智的高层,一个人的生命。”赵放生控制了情绪,尽量让声音平稳客观。
“你以为我不想做好人吗?你以为台智还是当年出手阔绰的时候吗?”曾总重又坐正身体,瞪着他:“我这都是从大局考虑,一切以台智的利益和实际情况出发。”
“我只说二点:一:五十万太少,二:这件事不能再拖了。李叔在宾馆已经住了几天了,我们不能这么对自己的兄弟。”赵放生坐正身体认真地道。他向来克制很少这么针锋相对。
李沐恩看着他,刚刚还犹豫的目光变的渐渐柔和起来。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年赵放生和李襄阳走的并不近,难得他这份热血忠肠,这才是兄弟。
台智只要在一天,就应该让兄弟们觉得温暖,觉得有依靠。李沐恩更加坚定了。这次的事,就是最好的试金石,他还要多看看。于是他垂下眼皮,缓缓地道:“我补充一下,三:资金的出处。”
“我先垫上,先让老爷子他们安心回家吧。”赵放生想也没想地道。
“你先垫上,垫多少?”
赵放生看看李沐恩:“一百万吧,取个整数,给老人一个安慰。”
“你先垫上,最后还不是台智买单?都是自家兄弟,只有你赵放生会做人吗?这次的事,一旦落实了,就是成例,以后都会效仿。我们必须要从大局考虑。李襄阳是我提拔的人,难道我就没有私心?我恨不得把整个台智都给他,可以吗?”曾总越说越气。
什么成例,什么效仿?你怎么就不盼着台智一点好呢。李沐恩终于忍无可忍,便要拍桌而起。一边的黑伯拉了他一下,他这才忍住。
“你们以为我不会做好人吗?我这么做又是为谁?你们想过没有。”曾总兀自不平仍然在说。
李沐恩瞪着他,便如手里拿了一把照妖镜似的,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冷冷地道:“那你要怎么样?”
“既然你们要做好人,我去跟他们谈。李父是大学教授,他懂的道理比我们多,看的明白,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台智的长远打算,现在你们或许会骂我,但是将来你们会理解我的。”
“其实除了台智的抚恤金,我们可以在台智再搞一个捐款活动。”何总补充道。
“捐钱没意义,李家的家境很好,也不在乎这些。请客送礼红包,我们早就下令禁止的,集团员工间不崇尚私交,和私人的金钱礼金来往。天鹅湖的独幢别墅四层住四个人,实在是太冷清了,去年我还跟他们说风水不好,人气不旺。”
“您这意思是建议他们搬家?”何总朝他翻着白眼:“李家除了李襄阳,也没有集团员工。”
一句话呛得曾总一对眼珠子都差一点从那个大眼泡中跳了出来:“你本事大,来来来,你来处理。”
“我觉得捐款有必要。普通员工少点。我们几个,心意还是要表达一下的。曾总,你可以单独搞,大大地表示一下。哦,你捐的多捐款榜把你放到第一个,让跟你的兄弟们也为你点个赞。”何总阴阳怪气地道。
“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令人不齿的花钱买名的事情?再说,你说的这个捐款方案我根本就不同意。”曾总收回目光:“人死如灯灭,将来有一天我如果死了,定不要这些花头。直接往炉子里一丢,化作一缕清烟,决不麻烦任何人。”
何总的脸上现出一抹鄙夷的神色来,他克制着不再开口,这事本来和他的关联不大。何总二条细长的腿叠在一起,头往后靠在沙发上看戏。
曾总看看微合着双眼假装闭目养神的李沐恩,请示道:“李总,你看这样可行?”
李沐恩睁开眼,一肚子的不乐意。却也明白人穷志短,穷家难当的道理,有谁想到瘦死骆驼比马大的台智现在的现金流会紧张成这样?全是自己领导无方,不禁心中刺痛,言语上反到轻柔了许多:
“不管怎么样,把李父搁在宾馆总不是办法,你去了解一下他们的要求也好。台智是有难处,但是也不能亏了人家。”
“我担心他们会趁机提出转让股权的事,集团现在无论如何是拿不出来。抚恤金的事,要不我先不提,也算留个余地。”
“一码归一码,先讨论抚恤金的事,退股的事,他们还没有提出来,提出再议也不迟。”赵放生鄙视曾总的为人,却不想再节外生枝,插话道。
“嗯,放生说的有道理。曾总还是辛苦你跑一趟吧,不过要注意态度。遇见不好答复的,先不要明确表态度,回来我们议后再论。”李沐恩压着心头的火气,挥挥手,示意曾总去办好了。
李沐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到外面的阳台上,心中的烦闷稍解。黑伯悄无声息地跟了过来,影子一般默默站在他的身后。
不用回头,李沐恩也知道黑伯来了,他低低地叹了口气:“你真的觉得曾总更适合?”
“老帮主认为他最有资历。”
“敛财的资历。”李沐恩没好气地道。
“他估计是还憋着当年的那口气,觉得台智亏待了他吧。”黑伯道。
“那也不能这样。企业债,他拆台智的台。现在又全无兄弟恩情,真的不能再对他抱有希望了。”
“以前老帮主跟我讲过一个故事。范蠡有三个儿子,二儿子在“楚“杀人被抓,他派小儿子去楚国救人。大儿子抢着去了,大儿子去“楚“找熟人庄生,送去千金。
庄生通过运作说服楚王准备大赦。结果大儿子四处打听到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