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愣，诧异的对上了她波澜不惊的眸子，有那么一瞬，竟有些失神。我这是怎么了？在面临着这种生离死别时，我不应该抱着她大哭一场，然后大骂她太傻么？尚空羽已经料到自己不会轻易死在高塔，不然他怎么可能愿意从第三层跳到石厅室呢？这个傻女孩，她以为尚空羽是想不开额。
想想这一切，倒是像一场闹剧呢。我紧咬住下唇，任凭眼泪一点点的湿润眼眶。
“这么做值么？”我欲要触碰她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却被尚空羽一把抓住！“檀子落，你疯了么？她身上有毒！”
“那又如何？！”我狠狠的甩开他的手，将他一把推开，毅然决然的将苏月揽在怀中。她在我陌生的怀抱中轻轻挣扎，许久，终于安静下来。那略显机械的动作止住了，她惶恐的望着我，断断续续的想要表达她的意思：“我……我……身上……毒。”
“师姐，要死我们一起死好了！”我紧握住她的手，冲她温婉一笑，“你是我师姐，你是教我残月鞭的师姐！比起他们，你有什么好自卑的？即使你身上有毒那又怎样？要死我们一起死……我的命都一样。”
“疯子。”尚空羽狠瞪我一眼，终于有点难以克制了！“你过来。”
说实话，四年的相处，他认真起来的样子多少让我有些惧怕。不管，这里有没有别人……
我微微一笑，果断的朝他走过去。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他扬了扬眉，淡然一笑。这一笑包含了太多太多，对死亡的无奈，对苏月的愧疚，以及，一点点小得意……我不明白，为何苏月的死会让他如此得意。
刚靠近他的身边，一鞭便出其不意的扬了出去！尚空羽微侧过头，可惜面颊上依旧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红痕，苏月缓步走到我的身后，心疼的瞧着尚空羽，默默抿住嘴唇，一言不发。
曾几何时，苏月以为曾经解救自己于危难的少年便是自己生命的全部。可惜，生死之间不过一场闹剧……
或许，是我错怪了尚空羽，他并非是在跟我开玩笑。而是真的想从上面跳下去！可惜，苏月还是太在乎她了。
用自己手中的白绫救尚空羽一命，却也害了自己……
我尴尬的笑笑，收回了手中的鞭子，转身深深的望了望怯怯的苏月，她表情显得有些不太自然，起码我看是这个样子的。
“别……别伤害他。”
我冷冷一笑，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尚空羽。我么？伤害他？我怎么可能伤害他？且不说是不是于心不忍，就是光凭武力，我也解决不了他啊！
她见我冷笑着，吓得后退几步，身子竟然沿着裂缝裂开了！
我怔怔的看着她，抿了抿嘴唇，一言不发。
这就要结束了是么？
这就真的要结束了是么？
我抽了抽鼻子，望着她在我的面前一点点化作了臭水……
曾经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已经一点点模糊。她如何救我，她如何教我残月鞭，她如何给我支持和力量，她如何出现在尚空羽的世界，她如何坠下……
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模糊了……
除了我的脸上还有几道她造成的伤疤之外，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能证明她曾经出现过。
尤其，是尚空羽脸上诡异的微笑，更是让我犹如隔世。
曾经，圣耀山的翩翩少年仿佛已然不存在，现在，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暴戾乖张的掌权者！
一个残忍到是人命如游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