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枫一家的屋子中,只有“两室一厅”,厨房这样奢侈的条件是没有的,一般都是在房子的外面,一处露天的地方,用木炭生火,在大锅里,由厨艺高超的母亲大人去做。
吃饭的时候,便会在其父亲母亲的床上,支楞起一个小桌子,三个人盘腿在床上吃,也不管腿是否会麻,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好多年,早已成为了一种习惯。
今日,也不例外,母亲刚刚叫黎枫起床,走到“餐桌”前,父亲就从屋外走了进来。
“呦~今儿个又去晨跑了啊,看你满头大汗的,来,用毛巾擦擦吧。”母亲说笑着,随手从挂起来的线上拽下一个破旧的,白色渐灰的毛巾,递给了正在用胳膊擦汗的父亲。
母亲的言语,自从在这风沙镇中定居以后,就有些被镇上的人带跑了,说的话也比较接地气儿。
“呵……今天跑的多了些,因为早晨的空气实在太清新了,我有些情不自禁啊,哈哈。”父亲自身为人父以后变得开朗了起来,也更热血了一些。
他擦完汗水后,又将手洗了洗,这才摸了摸黎枫八岁的头,说道:“枫儿,今天起来的又这么晚啊!这可不行啊,你得像我一样,天天早上出来锻炼,这才有好身体啊!”
黎枫被摸得露出了白眼,撅着嘴说道:“父亲……那样也太累了吧,我昨晚做了个噩梦已经够累了,早上还要出去晨跑……这谁受得了啊……”
“哦?什么噩梦,说来听听。”父亲一手摸到了黎枫的肩膀上,一手摸到了黎枫母亲的后背上,轻微地推着,向前走的同时也带着二人走进了卧室,那个吃饭的地方。
三个人像往常一样,纷纷坐上了自己的位置,没有任何的仪式,和多余的话语,直接先吃上了饭。
一般有些事,也都是三个人在吃饭的时候去谈论家常事的,一是这样比较省时间,二是也让这顿饭变得热闹了一些,吃的也比较有食欲。
黎枫便在这吃饭的功夫,将自己昨晚的梦,大概地讲述了出来。
一般来说,这种噩梦在醒来的那一刻,会印象极深,甚至还会对里面的一些细节了如指掌,但过了一段时间,最短几分钟后,再去想起这个梦的细节,便十分模糊了,就连里面的面孔都完全记不清了。
可最奇怪的是,偏偏到了吃饭的这个时候,自醒来以后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了,黎枫对这个梦的印象,也丝毫没有衰退……就好像,它成为了真正的记忆一样,想要完整地复述下来,也不是难事。
“父亲母亲,你们猜猜,梦里的我出生在了什么地方?没错,就是咱们风沙镇!”
前半段的故事还没有那么曲折,黎枫讲述的也比较轻松,但越往后,说的故事便越来越艰难,尤其是几处生死之间,黎枫讲得绘声绘色,就仿佛是自己经历过的一般,描述得颇为真实,这让父亲母亲在吃饭的同时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可说到最后的时候,黎枫却突然有些记不太清了……
“哎?后面还发生啥来着?我怎么忘记了,我好像……是去救那个叫石头的朋友来着,然后呢……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黎枫越说越痛苦,脑部像受了刺激一样,突然产生了一阵剧烈的疼痛感,痛得黎枫都快要昏迷了过去。
“啊!!”
“啊!!”
两声撕心裂肺地叫喊,把正在吃饭的父亲母亲都惊到了,他们立刻放下手中的饭碗,无比关心地询问着。
“哎?枫儿?”
“怎么回事?”
父亲母亲见到黎枫突然这样,也是完全没想到的,明明正在讲自己梦里的故事呢,怎么忽然头痛欲裂了?
两个人赶紧搀扶着差点瘫倒的黎枫,无微不至地问候着,照顾着,生怕他出了什么事情。
黎枫的眼中再次出现了模糊的画面,时不时地又清晰了起来,神志有些不清。
“枫儿?”
“枫儿?”
一声声亲切的叫喊回荡在了黎枫的脑海中,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早上做噩梦的那张床上了。
这会儿的头终于不再疼痛了,黎枫身上的汗却铺满了整张床单。
“我……我这是怎么回事,不会得什么病了吧……”黎枫用着微不可查的声音喃喃着,自己也很慌张,他从小到大都没得过什么病,这样的突发情况还是头一次发生。
“枫儿……你怎么样?用不用,我去找镇子里的大夫,给你看看病啊。”母亲关心的神态映在黎枫的眼中,给他有些冰冷的心,传入了一簇温暖。
“不用,不用,我……我没事的,应该只是贫血了吧……”黎枫可不想去看那个大夫,那次出门溜达,不巧远远地望到过他,从外表上看就不怎么靠谱。
不过黎枫这猜测显然骗不了母亲,“贫血?什么时候贫血都会疼成这样了,你那两声叫喊,可把爸爸妈妈吓坏了,你知道吗?”
“啊……知道知道……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再也不那样了……”黎枫自己也挺委屈的,这头痛来的毫无征兆,不就是想到了那梦里的最后吗,话说那最后是什么情节来着?
他忍不住地将思维又去触碰到了那块仿佛是禁区的存在,一股脑地疼痛再度涌来,传递到了感官上,疼得他嗷嗷大叫,抱着脑袋又躺回了床上。
“你看,还说没事呢,这怎么又疼上了啊,这……我还是去找大夫吧,枫儿你先忍一会啊!”
母亲急匆匆地从黎枫的卧室跑了出